“全员，护好百姓！”将领当断则断，作出选择，手下士兵迅速举起盾牌，把百姓护在怀中。箭雨不断，不少士兵手臂发酸发麻，盾牌一降再降，将自己的身子都是快护不住。人自保不足，那些牲畜马匹，都是四散奔逃，被箭矢插成刺猬，倒在地上，血都流不出来。百姓蜷缩着，浑身发抖，牙齿打颤，让这些士兵看在眼里，怒火涌起。
不知过了多久，箭雨终于是渐渐平息。他们站起身，看向四周，不少马匹都是损失了去，还有一些人，跟自己保护的百姓死在了一起。
来不及悲痛，隆隆马蹄声已然入耳。现在士兵惊余不定，百姓腿软拖累，牲畜尸骨又是将道路阻塞。
现在不出击，那是愚蠢。但对被袭击的人来说，只能大骂特骂。
“靠着百姓来牵制，你们还要脸吗！”将领怒喝出声，拔剑傲立，迎着敌军马蹄，冲锋而去。士兵们看在眼里，推着百姓向着身后逃去，用自己的身体组成墙壁，将他们护住。
“与将军往！”齐声山呼，举剑奔袭。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盔甲碰撞之声撼天震地。敌军的战马，都是被他们的气势吓到嘶鸣。
不足一里，双方怒吼，喊杀怒起。
不足半里，剑光照人，双眼喷火。
不足百米，锋芒毕露，吼声嘶哑。
交锋，就在此时。
“举盾！”命令传来，士兵将盾牌插在地上，将身子全顶在盾牌之后，形成一面墙。敌军战马来袭，来势瞬间被阻，前人停步，后方不断挤压。不少敌军的战马就这样被活活挤死，骑兵就此坠马。
盾牌之后，其余士兵踏着弟兄的身体，跃上马匹，挥剑斩杀敌军。锋线上，血光绽放，骨肉翻飞，内脏涌出。一片腥臭顿时弥漫开来，将士兵刺激，奋力挥动兵刃。
好景不长，敌军挤压越来越多，盾牌无力再支撑下去，拔地而起，墙壁不再。后方骑兵就这样踏过自己人的身体，再踏上敌军的肉身，那些顶住盾牌的人，就这样被压在盾牌底下，连叫喊都没有，马蹄一压，血肉就被挤压爆出，潺潺流淌。铁蹄无情，兵刃寒冷，收割着墙后的每一条生命。
步兵对骑兵，近乎碾压。
被盾墙挡住的冲锋势头虽然已经大大减弱，但在骑手的抽打，还有兵刃的割刺之下，马匹不顾一切，冲开敌兵，再度积攒起冲锋的势头。战阵浩荡穿过，血光飞溅，头颅落地，身躯残破。
落马，砍杀。逃离，斩杀。
最后一个骑兵穿过，两军之间拉开距离。那些百姓，根本不是他们的目标，冲锋过后，那些百姓，不过是被驱赶的更远，丢下负累之后跑的更远。骑兵调转马头，再次摆开战阵，看着那犹如被割过的麦子地一般的战场。
血，肉，脏器。
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有活着的士兵，强撑着站起来，还有几个地方的尸堆蠕动，爬出一个活着的人。他们发出嚎叫，凄惨似猿啼。不过，毫无用处。
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就是豪气冲天的将领，都是被死死困住，无法脱身。他看着自己的士兵倒下，在血泊中嘶吼，却无能为力，无法从这个敌人的缠斗中脱身。他满脸怒容，催动一身功力，冲向前方的敌人。
后方，骑兵再动，再次洗刷战场，将那些还活着的，还能站起来的敌人，再次杀灭。
敌将怒了，双眼淌泪。却是被抓住破绽，一招碎了丹田，一身武艺尽化虚无。一切都没了，他有些眩晕，最后看着掌刀袭来，侧向一划，天旋地转后，逐渐睡去。
这一边的战斗，极速落幕。士兵们没有收拾战场，再度调转马头，冲向后方，追赶那些百姓。让他们走的再快一些，离后方还未跟上的其他部队，，再近一些。
而现在，留下一支军队的城池里，城主在城楼上来回踱步，心绪不宁。一旁的留守将领一个劲喝着闷酒，沉默不语。城主有些急躁，回头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再来回踱步。
将领眼神凶厉，看着城主，晃来晃去，一股闷气在胸的他，终于是被火上浇油，他站起来，对着城主吼着，叫嚣着自己的不满，控诉城主胆小怕事。城主充耳不闻，淡淡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将领怒了，冲上来摁住城主，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城主一个文人，怎能打过一介武夫。双手伸着抓着，仿若求援。将领见状，放开了手，退到一边。城主喘着气，奈何手底无兵，走出了大殿，来到后院。
当面，一个家仆打扮的人走出，正好撞到了他，城主惊魂未定，一个酿跄，便是倒在了地上。城主还算好脾气，站起身来拍拍土，看着这双肩颤抖低着头的小家仆。看样子是把人家吓坏了，城主腹诽着。伸出手搭住他的肩膀，想叫他放松，自己无恙。
甫一放上，家仆反手扣住城主手腕，转身一弯腰，当即就是个过肩摔，城主顿时摔得是七荤八素，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紧接着，剧痛传来，意识模糊。家仆打扮的人撤回脚，四处望了望，确认无人后，把城主背起，扔到柴房中。
他换上城主衣物，走到厨房，站在窗外，只用身影示人。厨子询问缘由，他干笑两声，道：“那边那个留下的心情不好，我寻思着给他赔个礼。”刻意压低的嗓音，可以说是那将领耍酒疯，弄伤了自己的脖子，这一下，厨子也没有不信的理由，递出酒食，不再多言，心里暗自夸几句城主，也骂几句那些个武夫不是个东西。
重新回到大殿，只听鼾声如雷，假扮城主的人咧了咧嘴，亏自己大动干戈。轻声细步，移到将领身后，缓缓抱住他的头，扶住下巴和后脑。
简单，直接。
双手一撤，头颅转动，脖颈咔咔作响。那原本还只是看着后脑的头颅，现在是看见了面容。
倒也走的安详，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