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负责人已经被吓傻了,要是再晚一步,席骁恐怕就已经变成水泥板下的孤魂野鬼了。
这算是重大的项目事故,他作为负责人,就算是有嘴也解释不清。
这边的动静很大,不少人都过来看热闹。
“手头上的活都干完了?还是今天的工钱不想要了?还不快去干活!”
负责人怕把这件事情闹大,这里面不少都是临时工,要是出了点岔子,这工程可就完了。
除此之外,他更害怕的就是得罪眼前的席骁,只能颤颤巍巍的掀起眼皮等着他发话。
席骁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转头看了眼助理。
“今天先停工吧,全面检查一下工地附近的安全设施,看看有没有疏漏,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席天赐在旁边看热闹,身子也跟着抖了三抖。
这明显就是生气了的表现。
席骁迈着大步往外走,席天赐憋着不敢说话,直到走出工地才长舒了口气。
“二叔,您是不是有别的发现?”
话音落下,就如同被投进大海里的石子,得不到任何回应。
林助理看叔侄二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尴尬,清了清嗓子,帮着解释。
“应该是人为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巧,正好砸到席总的身边。”
人为的?
席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平时就有不少人眼红,树大招风,有人蓄意报复,也能说得过去。
可是席天赐的脑子里面,总是会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最近二叔身上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人为可以多加防备,如果是鬼的话……
他还没想明白这里面的玄机,脑子就重重的磕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两眼发黑,额头处传来钝钝的疼。
他开口要骂人,抬起头就看见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着,脸色吓的煞白。
“席总,我好像把人给撞了!”
司机已经吓傻了,最后还是席天赐先反应过来,下车查看情况。
“王叔,我说你是不是太累了,这哪有人呀?”
确实,整条马路上都空荡荡的,别说是人了,就连个多余的车都没有。
席骁的脸色冷了下来,掏出手机给童萌萌打了个电话,却没有人回应。
“二叔,咱们最近遇见的事太邪门了,是不是又和上次的事……”
“开车!”
席骁把他还没说完的话全都堵了回去,老王虽然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但毕竟是个外人。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被别人听去了,多半以为他疯了。
车子渐渐驶远,而原地突然冒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阴恻恻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我要让你们全都陪葬。”
童萌萌完全没有听到手机铃声,正在跟家里的老祖宗斗智斗勇。
她两腿一抻,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旁边挪来挪去的杯子。
“您该不会是在孙子那受了委屈,然后找我撒气吧。”
杯子突然停住了,就在童萌萌觉得自己解脱的时候,玻璃杯突然重重地朝墙上砸去。
明显是在发泄怒气。
童萌萌叹了口气,站前身又拿出来个新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算来算去她住在这十天,已经碎了二十个杯子了,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要破产。
她撅着小嘴,语气颇为不满。
“您家小娃娃不过才一岁多,就您身上这股怨气,不把他送走,您就烧高香吧。”
小孩子总是格外敏感,他们处于阳和阴的交界处,在学着适应社会的同时,也在学着慢慢和过去脱开关系。
所以他们总能察觉到一些成年人感觉不到的东西。
比如眼前这位带着怨气的老祖宗。
别说是怨灵,就是个寻常的魂魄靠近孩子,都会啼哭不止。
或许这孩子是有些福根在身上的,只是头疼脑热,没生别的大病。
“您别觉得委屈,我之前只是让您远远的看看,谁成想您凑的那么近,就差没把孩子给抱起来了。”
童萌萌撅着小嘴,无语望天。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浓重起来,她手边的铃铛又不安分的响了又响。
来活了!
童萌萌就知道席骁是个麻烦精,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来了。
席骁的麻烦就是自己的财运,老板越难过她就越开心。
她迅速穿好衣服出去,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原本吵闹的铃铛突然安静了。
“哟!还是个大生意!”
席骁身边缠绕着污秽之气,童萌萌不愿和这样的人过多接触,免得伤了自己的灵气。
看在他也算是财神爷的份上,她特意在他身上留了道符纸。
只要他出现问题,她的宝贝铃铛就会响起来。
这样她既可以不靠近,又能第一时间掌握关于他的消息。
……
凌晨三点,席骁突然从梦中惊醒,眼前闪过一道白影,紧接着藏到了窗帘后面。
他伸手打开灯,扫视着屋内的角角落落,却什么都没看见。
好像刚刚只是自己吓自己的错觉。
咔擦!
窗帘杆应声而断,白色的纱帘落在地上,清冷的月光洒在床前,莫名让人觉得阴冷。
席骁翻身而起,环顾四周,突然听见耳边传来阴森的声音。
“咯咯咯——你是在找我吗——”
他掀起眼皮,对面的窗子里映出自己的倒影,而他的肩头,正趴着个身穿白衣的女鬼。
鬼魅的笑容,略带戏谑的语气,似乎他们是在玩一场捉迷藏的游戏。
“是又怎么样?”
席骁走到床边,将杯子里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越是淡定,女鬼就更是疯狂,周遭的阴气瞬间弥漫开来,整个屋子的气温好像都下降了几度。
“我要让你们给我抵命,要不是因为你们我就不会死,我要让你们都跟我走!”
席骁眉头微挑,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冷冷的勾起嘴角。
“跟你走,你怕不是已经死了吧?”
“我没有!”
女鬼像是被激怒了,张开深不见底的大口,露出獠牙,直奔席骁的脖颈而去。
“差不多就得了吧,你上辈子应该是个疯狗,怎么逮谁咬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