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昨晚吓傻的,还是屋子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童萌萌猜不透。
她不给死人看相,更不给鬼魂算命。
就算是看到了白面小生的脸,她也不敢妄下定论。
“人已经走了,咱们就进去看看吧。”
这处院子和外面分隔开,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草木枯败,只有一颗老槐树还郁郁葱葱。
童萌萌抬头看了看,砸吧砸吧嘴,晃了晃小脑袋。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槐树是世上的极阴之物,又生长在女人的闺房里面,多半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再往里走,潮湿的气味越发浓重,童萌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突然童萌萌觉得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微微抬起,才发现是个香炉。
外面蒙了层厚重的灰尘,让人看不出原本的色泽,只能依稀闻出,里面曾经点燃的应该是檀香。
“进去看看吧。”
四人踏进厢房,里面依旧隐隐弥漫着铁锈的味道,越往里走,越是浓重。
里面看得出是姑娘的闺房,暗淡无光的铜镜,泛着幽光的红木古床。
床上的大红喜被直直刺进众人的眼睛,显得格外扎眼。
“这应该是结婚用的喜房……”
席天赐站在众人身后,喃喃出声,手里还捏着个囍字。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这地方实在是过于阴森恐怖。
除了大红喜被和囍字,完全看不出周围其他地方还有办喜事的样子。
反倒像是草草结婚,或者是被人强迫的。
“这上面有血迹。”
席骁冷声开口,囍字的边缘颜色很深,经过时间的沉淀,即便闻不到血腥味,也能看到褐色的血痕。
“看来还是得去外面问问,死了的人已经闭嘴了,只有活着的人能开口说话。”
童萌萌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无论是哪种,都让她觉得无法接受。
林峰明白童萌萌的意思,淡定走出院子,去找班子里面的人问话。
班子里面林林总总十多个人,除了刚才发疯的白面小生,眼下全都到齐了。
昨天的红衣女子也在,不再是昨天的红色睡衣,而是换成了妖冶的旗袍,脸上还化着浓妆。
与周遭紧张的人群格格不入。
“大夫说齐思辰情绪还不太稳定,正在偏房吊水呢,不方便过来。”
林峰点头,毕竟按照他的状态,也确实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他清了清嗓子,学着自家老板平时训人的样子,环视了下四周。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因何找你们问话的吧?”
众人纷纷点头,童萌萌和席骁在旁边观察着他们脸色。
有惊讶,有心虚,有愧疚。
只有那位红衣女子,即便刻意掩饰,可眼中的得意与嘲讽却呼之欲出。
“关于秋然,你们知道多少?”
众人皆是沉默,眼神似有若无地瞥向班主,似乎是在等他开口。
班主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攥紧拳头,从座位上站起来。
“秋然是我们这的台柱子,早些年被富商家的小少爷看中了,要纳进门当小妾,秋然以死相逼,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才死在了闺房里。”
有了班主的话,大家都跟着点头,不少人随着附和几句,纷纷赞同班主的回答。
越是和谐,其中藏着的事情就越多。
童萌萌戳了戳林峰的肩膀,让他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兔子急了会咬人,把这些人逼急了,怕是要找机会对林峰下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合院里重新恢复宁静,只剩下老槐树随着树叶摇曳的声音。
童萌萌找到之前的偏门,想要出去找找线索,可推开门,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我之前在巡捕房就试过了,出不去我们所在的空间的,除非有人带着我们走。”
林峰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无奈叹了口气。
童萌萌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更像是一场游戏,他们能看到的就是幕后操纵的人想让他们看到的。
可目之所及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峰借着查案的由头,跟班主要了间厢房,算是给四个人栖身之所。
“先休息下吧,夜间阴气最重,还是小心点好。”
林峰即便是局中人,但也或多或少受到阴气的影响。
至于席天赐,更是弱得跟师傅院子里养的小鸡似的,全靠半口气吊着。
童萌萌安分不下来,迈开小腿在附近闲逛,席骁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都默契的不开口。
“走水了!走水了!”
院子传来大家的惊呼声,童萌萌撒丫子跑出去,才看见齐思辰的院子里火光冲天。
房梁轰然倒塌,等到熊熊大火被扑灭的时候,房间里的东西也所剩无几。
烧焦的尸体蜷缩在地上,只有他腰间别着的金镶玉,才能帮着众人辨认出他的身份。
确实是齐思辰。
这块金镶玉被他别在睡衣上,他们几次见面,都能看到它格外惹眼。
齐思辰就算是再疯,遇到火灾也知道逃跑。
而且他双手背在身后,膝盖关节呈直角,看似是蜷缩,实际上应该是被人绑起来。
活活烧死的!
“是秋然!秋然回来报复我们了!”
班子里的人骚乱成一团,最先开口的人话还没说完,就死死捂着自己的脖子。
白沫从口中流出,眼睛瞪得溜圆。
只一瞬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再也没了呼吸。
“救命啊!救命……咳咳咳……”
班子里的人接二连三全都倒地,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班主和红衣女子。
“琉璃?是你搞得鬼?”
琉璃就是那位红衣女子,自从秋然死后,她就成了班子里的台柱子。
“你是秋然的妹妹?”
林峰学着童萌萌告诉他的话,冷冷开口。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可童萌萌认准的事情,他还是相信的。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林峰只能这样解释,可对童萌萌来说,却是有理有据得来的。
她和席骁出去找线索的时候,歪打正着找到了班主的房间。
班主从抽屉里抽出一幅画,看起来像是恼羞成怒般撕了个粉碎,狠狠扔到了身边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