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旌摇动,身子骨在发颤。
这是两把桃木剑,师傅平常做法之时,最常用的两把。
如今,却硬生生插在了葛天佑和赵大爷的身体上。
莫非真是师傅杀了同行,想要独吞赵家庄的纸扎生意。
这种猜测,对于外人来讲,有理有据,可是对于我来讲,却说不通,我从小跟着师傅,对于师傅的气度和气量,最是了解。
师傅怎么会因为这点钱财,就是索人性命呢?
不可能,不可能!
“峰哥,峰哥……”在我神情恍惚中,莫珊珊用手臂在我面前晃了晃。
一下子,把我拉到了现实。
“快看……”
顺着莫珊珊手指的方向,只见面前的赵瘸子,身形摇摇欲坠,突然身子一软,做了个踉跄,直接倒在地上。
“他不会是死了吧!”莫珊珊满脸惊恐,小心翼翼的问我。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一个小女孩身处其中,此刻,如惊弓之鸟。
“不会!”
我语气坚定,如果祠堂内,再添死尸,天生的职业感,会让我身体感受到一股阴风,并有所警觉。
但至少现在没有。
我探出手指,在赵瘸子的鼻息间侧了侧。
果不其然,呼吸顺畅,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
我也纳闷,在我初入赵家祠堂之时,赵瘸子左脚拖着右脚,身上肌肉干瘪,宛如僵尸一般,但现在偏偏在晕倒之后,却又和普通人,毫无异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处处都透漏着诡异,就算是我这等开纸扎店的,也难免感觉到一丝恐惧。
事不宜迟,只要拿到焚香土,就立即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我拽着珊珊的手臂,信步便朝着供堂走去。
莫珊珊也顺势挽着我的手臂,丝毫没有顾忌我们两个的身份,或许在这诡异的黑暗中,只有我,才是她的安全感。
供堂上!我从香炉里取出了一袋焚香土,装进早已准备好的袋子。
“峰哥,你找这些干什么?”莫珊珊俏脸红晕。
“这是解开你未婚夫死去之谜的最重要东西!”我内心笃定,当然也是有我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世间的事都那么的蹊跷,今天下午来的瞎子,扬言要做成的怀表,一定是有深意,我猜测,这件事情,绝大部分和他有关联。
“就靠这些土吗?”
“是的!”我深信不疑的点头。
待取走焚香土后,我正准备蹑手蹑脚的离开祠堂。
莫珊珊突然拉了下我的袖子。
“天佑,我和你并没有感情,和你结婚,完全是我养父养母的主意!”莫珊珊语毕,眼泪夺眶而出。
接着,跪到在地上,朝着葛天佑的尸体,拜了一拜。
接着道:“我不是克夫之女,希望你不要把仇恨带到我身上!”
“养父养母?”望着面前虔诚的莫珊珊,我突然开始犯迷糊,至今为止,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在葛天佑要娶媳妇的前一天,村里到处流传,莫珊珊是莫家庄的。
而莫家庄就位于赵家庄的东侧。
思索间,莫珊珊已经站起了身,我准备盘问几句,却瞥眼看到了师傅留在他们身体上的桃木剑。
内心一个触动,便把桃木剑取了下来,带到自己的身上。
哪知,刚刚拔下桃木剑,突然这两具干尸,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瞬间坍塌在地,变成了一堆粉末。
“峰哥,你……”莫珊珊满脸惊恐,吓的退后了几步。人死不能复生,但总要留个全尸吧!
“这两把桃木剑,我要拿回去研究一下!”说这些话之时,我内心彷徨,我肯定不会告诉她,桃木剑是师傅专用的这个事实。
我是担心,万一以后有其他人闯劲祠堂,认出了这两把桃木剑,以讹传讹,调动这个村子的舆论风向,那师傅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莫珊珊指着地上的尸体粉末。
“这里面阴气太重,尸体上没有桃木剑的加持,自然会崩塌!”
“赶紧走!”说时迟,那时快,我拉着莫珊珊的手,便离开了赵家祠堂。
眼下是九点,我必须要在十一点之前,回到店里。、
然后用两个小时的时间,把瞎子要的纸扎做出来。不然,很有可能,下一个惨遭不测的人,就是我。
想到这里,便加快速度,从赵家祠堂里跑了出来。
此刻,外面雾霭蒙蒙,披在了各个羊肠小道。已至深夜,空气中的凉气增添了不少。加上周围时不时传来乌鸦的鸣叫声,赵家祠堂显得一片萧瑟。
莫珊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峰哥……我……”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她拽着我的衣角,浑身颤抖不止。
“我怕……”
“有我在!”我刻意和她靠近了些,她身上阵阵的香味扑鼻,让我忍不住,揽住了她纤细的腰围。
她倒是没有拒绝。不过我的想法,顶多是让她放松一点,并没有猥亵之举。
路过赵家坟地,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刚才来的一路,坟地的周围到处都是手臂,时不时还发出一点惨无人寰的叫声。
相当渗人。
眼下,我一手拦着珊珊,另一只手执拿桃木剑,说也奇怪,这一路,倒也平坦,并没有发生什么诡异之事。
只是桃木剑上,会流出几滴鲜血。
这一幕,让珊珊脸色吓得唰白。
“没事,我们很快都过去了!”我点头安慰。
“峰哥,我不想回葛二婶家了?”珊珊饱含委屈,脸颊多了一丝辛酸。
也是,娇子还没进家门,就成了寡妇,还被人说成是克夫之女,换成谁,也不愿意待在葛家了。
“那你怎么办?”我眉梢紧锁,步子慢了些。
有一瞬间,我甚至想脱口而出,让珊珊住我那里的想法,可终究不合时宜。
“我想回莫家庄!你送我可以吗?”珊珊小心翼翼的回复着,身子不自觉依偎在我的怀里。
从小到大,我还没谈过恋爱,软香的身子,轻柔的发丝,让我没办法拒绝。
只是……
貌似时间不允许,瞎子说过,凌晨一点就要取纸扎,现在已经十点了。
“峰哥……我好怕,我怕葛二婶,我怕……”见我没有回应,她不自觉的啜泣起来。
晶莹的泪花,落在了我的手臂上,我于心不忍,心一横,哪怕是迟到了,又能如何,不就是个瞎子吗?难道我还对付不了。
随即坚定说道:“好,我现在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