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因为周夫人以前做过,所以大概我不需要过多介绍制作纸扎人的禁忌。
只是我很好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便询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此刻,周夫人果断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了我。
我仔细看去,这照片照的是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的怀里抱了一只黑猫。
样子特别的乖巧。
看这照片的确应该是很多年前都有的,但照片里的人和猫,散发出来的光辉却是用岁月掩盖不了的。
我寻思:“难道就是做这个的?”
“小先生,你就按照这个照片上的女孩模样做一个纸扎吧!”周夫人语重心长的说着,期间眸子里已经有了泪花。
“冒昧问一句,这个……”
我正要开口,周夫人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是我女儿,十年前,在内地走丢了,所以我才每年让人做纸扎!”
说完,她哽咽了下,叹了一口气。
点了点头,怪不得,刚才她嘴里说,要给生死不明的人做纸扎,现在一切,我都懂了。
在十年前。
周应天携妻女来松县投资发展,不想因为诸多不顺,女儿失散。
当时松县的警察已经出警,满城风雨,一片哗然。誓要把松县翻了个底朝天。
可无奈,尽管,穷尽所有人的力量,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周应天浑浑噩噩回到香港,自此以后,因为丢失爱女,变得一蹶不振。
原本,在港地投资的五星级大酒店,也因此而变成了烂尾楼。
他整个人每天都闭门不见客,很快神情恍惚,被医生诊断成精神病。
自此,整个周家的生意,全部都压在了周夫人的身上。
周夫人毕竟是女人,失女的痛苦,她比周应天还要强烈,可周家不能因此坍塌。
就这样,周夫人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所有。
再接着,就是遇见了我师叔,待师叔看过周应天后,便约定每年给周家做一个纸扎人,这样可保证周应天的精神正常。
只是这纸扎的效果,只能持续一年,往往在周家女儿丢失的前几天,纸扎便没有了作用,意味着要重新做。
本来,周家与我这里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奈何,今天师叔仙逝,我估计,周夫人也是在师叔的指点下,让她来主动找我。
听着周夫人娓娓道来,我的情绪也稍微有些沉重。
不过,至少现在我不用担心什么,原本觉得,师叔和我属于不同的两派,周夫人这一单,是不是因为他为了赚钱,便强行改变活人的命运,如果真这样,我还不敢去接周夫人的活呢。
可现在知道了,是在做好事。
既然是做好事,那我就不需要自责,更没有昧着良心之说。
待和周夫人详细沟通后,我便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开始研究她这个纸扎。
只是我犯难了,原本做纸扎的原料,并不难找,如遇上有钱人,给的报酬,也足以买任何世界上稀奇古怪的玩意。
但现在周夫人这单子,让我瞬间感觉,即便是有钱,也买不到。
因为对方的要求是,完全和照片的人一模一样,不止如此,就连旁边的猫,也要大体相似。
这该怎么办?
按照师叔做纸扎的标准,因为周夫人家的千金属于生死不明,算是失踪,因此必须要选取活人身上的物件作为纸扎的必要原料。
可眼下是,都失踪了,还去哪里找物件呢?
我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突然把目光投入到了照片中的那个黑猫身上。
找一个大差不差的黑猫,然后选取黑猫的耳绒,爪子,尾部,各一部分皮毛,然后组建成一个新的纸扎。
其实说白了,就是纸扎人和动物纸扎的相结合。
只是动物纸扎要求相对的低一些。
可即便如此,想要在整个县城里面找到一个同品种,还满身是黑毛的猫实在是太难了,更有甚之,根本就找不到。
现在谁家养宠物,会养这种?
为此,我一个人来到县城里的宠物店,到处转悠,一天下来,毫无所获。
时间一拖就是两天,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突然一个人的出现,让我心中再次猛然悸动。
这个人就是孙晓雨。
距离上次,我跟她解梦,大概有半个月了吧。
我是万万没想到,她还会亲自来找我。
我观察了她一下,这次她的精神相当饱满,打扮的也比较清凉,穿着一精致的高跟鞋,在我的店里晃来晃去。
应该是噩梦缠绕这个现象,在她身上完全不存在。
我内心也暗暗为她高兴。同时心里也有一种失落之感。因为她再次来找我的原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我朋友去世了,我想买点东西去吊唁下,你看我买点啥!”她说话相当的平静,平静的让我感觉到,好像我们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这一点,让我心中有些不舒服,好说,我们也相处待过几个晚上,现在弄的跟陌生人一般。
可能是我多想了而已,人家是个大美女,和我能有什么相连,况且,还是别人养的金丝雀。
哎!吴峰啊吴峰,你怎么在想这些东西?
听到她的话,我淡淡的回复着:“其实送什么都可以,主要是心意,如果是男同学,那就送一些宝马配饰,如果是女同学,就送一些包包首饰!”我说的已经够直白了。
并且言语间,几乎不带有任何感情。
想着,人家都没把我当回事,我何必要把她当回事呢。
闻讯,孙晓雨急忙回复道:“峰哥,要不然你帮我选吧,是个女同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她一边挠了挠头,一边用手拽着我的胳膊,好像在祈求我。
我顿时一阵心软。
随即用手指了指地上的一箩筐首饰纸扎,淡淡的回应道:“要不就用首饰吧,这些是我前几年做的,正好可以用上!”
我浅浅一笑,但说心里话,这的确是前几年的东西,但并不是我自己做的,而是师傅做的。
我记得师傅在做这箱子首饰纸扎的时候,那可是足足费了两天的时间,不过做出来的成品却是相当的优美。
这箱子里面的纸扎,别说是一枚戒指了,就是细如头发丝那样的东西,也做的栩栩如生。
毕竟师傅就是师傅,不管是手艺还是功夫都是高我一筹,但试问我,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也能如法炮制做出来。
我内心敢笃定,我可以做出来,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耗费的时间要比师傅用的时间长。
“这些?”晓雨走过去,然后看了看,抿了抿红润的嘴唇继续说道:“峰哥,恐怕这些不够,我大概明天才会用到,要不然,你在多给我做点包包一类的,放心,钱管够!”说着,她朝我莞尔一笑。
只是她的笑容,让我心里却很堵。
我是靠纸扎赚钱为生的,但难道我对每个人都是看钱的吗?至少在晓雨这不是!
“这两天我有很多事情,做不了!”我低着头,慢悠悠的回复。
“峰哥,什么事,我真的也很急用,帮帮忙呗!”她拽着我的胳膊,再次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