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野种”两个字,白乐瑶瞬间红了眼眶,瘪着小嘴哭了起来。
她虽然年纪不大,却因自小的生长环境,比同龄的孩子还要敏感早熟一些,“野种”这样的词汇,就像是一根银针似的狠狠扎入了她幼小脆弱的内心地带。
“我,我是有娘的孩子,我不是野种,我不是……呜呜……”
白乐瑶小手紧紧攥着,低着头小声抽噎起来,拼命不想让别人听见自己的哭声。
她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疼。
大壮的话触及到了白念念的逆鳞,她忍无可忍,怒道:“大壮,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拿孩子撒气,给我女儿道歉!”
杏花婶夫妻俩都是本分且善良的人,平日里就对小家伙关照有加,更见不得这样的画面。
阿旺叔一巴掌扇在了大壮的脑瓜子上,破口大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也不听听你说的那是什么狗话!
再说了,我相信念念不是故意不帮忙,她有她的苦衷,赶紧给念念和瑶瑶道歉!”
白乐瑶这孩子也挺可怜的,被自己亲生父母丢下,要不是遇到白念念,估计现在早就没气了。
而自家儿子却说她是野种,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不行!我,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是她亲生父母半路丢下的,还不让说了。”大壮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倔强地不肯拉下脸来。
“你!”
杏花婶被自己儿子强硬的态度气得捂住胸口,又是一阵咳嗽,脸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身子弯成了虾子。
白念念见状,径直
走过去,手起落下间,“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大壮的脸上,刹那间他的脸显现出一个鲜明的五指印。
大壮被打得发懵,愣愣地看着白念念。片刻后反应过来,眼中怒火中烧。
白念念在他发火前抢先开口,冷声道:“大家都在尽力往北城走,争取早日在北城安家,你捣什么乱,我说了不救婶子吗?”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把婶子带走会是什么结果?你以为你能救她,你拿什么救她?你现在就想带她走,好啊,那你走啊,反正方圆百里能救婶子的只有我一个,到时候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大壮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背上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杏花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憋得通红,一边咳一边使劲拍打着大壮的背,催促他赶紧道歉。
见杏花婶的咳疾越发厉害,大壮的火气被尽数压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地上。
“念念,是我刚才一时冲动,我跟你和瑶瑶赔个不是。”
“对啊,念念你知道的,你大壮哥平时就是个急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大壮媳妇儿见状也连忙点头应和,替大壮求情。
白念念冷漠地打量着大壮,道:“大壮,你给我记住了,婶子我自然会救,但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以后这种话别让我再听见第二次!”
说完,她不再理会大壮一家人,拉过杏花婶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从怀中取出银针,扎在了杏花婶的天突穴、肺愈穴、风门穴和其他几处要穴上。
随后她又谎称要去打一壶新的水来,趁机从空间里取出几片止咳消炎药片,混进了纯净水中,然后递给了杏花婶喝下。
“婶子,以现在的条件,我只能暂缓你的咳疾,这病要想治好,得花一定的时间,急不得。
从现在起你一天来找我三次,我保证一定能把你的咳疾治好。”白念念叮嘱道。
杏花婶满怀感激地看着白念念,点头如捣蒜:“谢谢念念,你是个好姑娘啊!”
白念念微微一笑,目光移向一旁某个眼眶通红、满脸委屈的小家伙身上。
从刚才自己为杏花婶针灸时,这小家伙便懂事的独自站在一边,强忍哭腔,一声不吭,也没上前打扰。
看着眼泪未干的白乐瑶,白念念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上前抱起女儿,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用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温柔口吻安抚道:“乖瑶瑶,不哭了。”
白乐瑶搂着白念念的脖子,小声哽咽道:“娘,瑶瑶才不是野孩子,爹爹到底在哪儿啊,瑶瑶想找爹爹。”
白念念有些心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也不清楚白乐瑶的爹娘究竟是谁,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们既然已经把白乐瑶丢下了,就不打算再要这个女儿。
可是,白乐瑶拉着她的衣角不停的说想要爹爹。
白念念实在没办法。
“瑶瑶,你听娘说,你爹爹他……他在你很小的时候为了保护我们,去外面行军打仗了。”
白乐瑶闻声停住了哭声,抽泣两声:“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瑶瑶不想当没有爹爹的野孩子。”
“当然是打仗打赢了就回来了,好了,不哭了,爹爹肯定会回来的。”
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相信了白念念的话。
母女两人的对话被不远处的柳叶尽数听了去,听得她心里很是不忍。
等到白乐瑶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后,柳叶走过去示意道:“念念,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