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是内卷最严重的公司，周窈窈觉得如果要搞个职称评价的话，估计沈氏上下都是劳模。
反正周家的公司还在的时候，是没有沈氏如今这个壮阔的场面的。
一般这时间点都人头攒动，一个个急吼吼要下班了。
这里还这么多人，灯火通明，颇有点要通宵的意思。
那几个讨论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周窈窈到来，议论声不止，还带上了非常明显的窃笑声。
“这次闹得这么大，就算是沈总出面，恐怕也保不住她了。”
“做什么梦呢？沈总怎么可能会出面？”
“就是这个意思，沈总根本就不可能会出面的！”
周窈窈掏了掏耳朵，轻咳一声，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点她的名字，但她其实也已经猜到了几分。
能惹众怒的人，似乎除了她之外，也没谁了。
而且……这几个人似乎和沈茜的关系都不错。
这微妙的关系，再加上他们大仇得报的语气，周窈窈猜这个被讨论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她本人了。
“早就说她呆不了多长时间的，沈总一直都看她不顺眼。”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故意针对她，但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有没有可能就是沈总本人出手的啊，沈总本身就特别讨厌公司里的裙带关系，他刚进公司的时候就整治了一批。”
周窈窈歪了歪头，到目前为止，虽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几个人的对话就很有意思。
沈阔有没有可能会对她下手？
答案是，有。
毕竟沈阔喜欢的人，又不是她。
周窈窈轻咳了一声，语调不轻不重，带着一点轻快的炫耀。
“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就算是沈总针对我，但沈二小姐没有发话，我在公司继续干下去，甚至干到天荒地老也是没有问题的。”
背着人议论的三人顿时悚然，纷纷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转过身来盯着周窈窈。
周窈窈双手环胸，好笑地看着他们几个，尤其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
叮咚一声。
电梯已经到了。
周窈窈转身，十分从容地走出了电梯。
等她彻底地走出来之后，电梯里的三个人才像是终于活过来了似的，纷纷排拍着胸口，恨恨的开口。
“贱死她算了！”
“我倒要看看她今天怎么成功地从沈总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周窈窈撇了撇嘴，心道：恐怕要让你么们失望了，我不仅能够走出来，甚至沈总还不会惩罚我任何事情。
她穿过大办公室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众人倏然一静，目光纷纷落在了她的身上。
有悄悄在打量的，也有明目张胆等着看热闹的，还有……一脸茫然，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走敲开沈阔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她忽然有所感得往林楠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见林楠略带几分厌恶地低下了头去。
眼尾似乎还有一抹化不开的晦气？
是……错觉？
周窈窈还没有想明白，抬手刚要敲门，沈阔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是她的风格。”
低沉、清冷，可能是因为不怎么开口的缘故，带着一点气泡音。
简直不要太苏。
周窈窈舔了舔唇，脑子里忽然闪过非常少儿不宜的几个画面，心里觉得有点痒痒的。
其实和沈阔这个人在一起，唯独有一点不太好，就是沈阔不主动，不疼人。
要不然和这么一个色香味美，而且很有钱的男人在一起，其实也不错。
可惜，此男人太小气了。
不给她钱啊。
周窈窈再度抬手，想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姜枳涵的声音。
“沈阔！你是不是疯了？她都说那种话了，你竟然……你竟然还觉得稀松平常？”
周窈窈茫然了片刻，她说啥了？
下一瞬，与姜枳涵在车上的对谈就在脑海里闪现了一下，奥，想起来了。
要一个亿。
到最后，都打了五折，快骨折了，姜枳涵都没钱。
周窈窈有点委屈地想，不都说霸总一开口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的？
姜枳涵和沈阔之间的关系那么好，感情那么好，他们纯真无暇如白玉一样的感情，怎么就不值一个亿了？
真情无价啊！
姜小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习以为常。”
沈阔只淡淡丢出四个字。
姜枳涵大概被气狠了，没再开口。
周窈窈这个时候才想起了任务来，笃笃笃，敲响了沈阔办公室的门。
“进。”沈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周窈窈直接推门而进，目光首先在办公室里逡巡了一圈。
很好，沈阔和姜枳涵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两人的衣冠整齐，也显然不是正在做什么苟且的事。
好失望啊。
她都已经准备掏手机了，如果沈阔真的和姜枳涵做了什么，她就能够拍照，录视频！
然后拿来威胁沈阔，让他们给她打钱。
没有三五百万，休想打发她。
姜枳涵十分厌恶地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直接拎起了包包来，不太痛快地说：“我先走了。”
周窈窈眨了眨眼睛，心想这人怎么忽然这么识趣？
不是应该当着沈阔的面，恶狠狠地揭穿她的虚伪面目嘛？
姜枳涵擦着周窈窈的肩膀，面无表情地就离开了，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周窈窈这才转头去看沈阔，琢磨了一下，试探着说：“你……私下和姜枳涵见面？”
“嗯？”沈阔大约猜到了她误会了什么，身体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轻笑一声，“怎么？你有意见？”
有！
大大的意见。
周窈窈舔了舔唇，非常大言不惭地上前，然后对沈阔伸出了手：“封口费。”
沈阔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女人的面皮竟然已经厚到了这个程度。
竟然还敢问他要封口费。
他把电脑转过来，将屏幕正对着周窈窈：“看看。”
周窈窈往屏幕上看了一眼，片刻后，皱起眉头来。
“这……这不是你生日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