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晴雅就已经醉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垂着个脑袋迷迷糊糊地给周窈窈指了个位置，就瘫在周窈窈的身上不动了。
周窈窈往偌大的停车场看过去，顿时眼冒金星。
全是车，各种私家车，豪车，尤其是和沈晴雅同款的车还不少，如果真的要一辆一辆找过去，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在纠结了片刻之后，周窈窈果断选择打车，放弃了找沈晴雅车的这个选项。
晚上的时候有点冷，沈晴雅又醉得厉害，缩着身体往她的身上靠。
周窈窈身上倒是穿着一件大衣，迟疑了一下，怕把沈晴雅这个金主给冻坏了，就主动脱下来给她披上了。
身上暖和了，沈晴雅才不继续作妖。
但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网约车真的不容易打到。
左右等了十几分钟，周窈窈冷得都开始打喷嚏的时候，还不见网约车来。
“沈阔的车呢？”
沈晴雅迷糊了这么一会儿，也醒了点神，虽然人还是有点迷糊，神志却开始清醒了起来，“他不是和你一起来的？难道我看错了？也对，沈阔对你和我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周窈窈叹了一口气：“他可能在安慰姜枳涵吧，我又没有他的车钥匙。”
“靠！”
沈晴雅今晚是一点形象都没有，醉醺醺地咧着嘴笑，“你说咱俩算什么？我男朋友……奥，不，现在是前男友了，你老公，都围着那么一个女人。好像做错了事情的是我们似的。”
“不是。”周窈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格外的坚毅，“不是我们。”
沈晴雅也沉默了一会儿，她把头埋在周窈窈的肩膀上，没了声音。
但是不一会儿，周窈窈却觉得肩膀有点湿润。
网约车没来。
身后却响起了脚步声。
没多久，一个更细碎的脚步声追了出来。
“沈阔！”姜枳涵拽住了沈阔的手腕，“你等我说完！”
“姜枳涵，有些话，我不说第二遍。”
沈阔眸光沉沉的。
“我……”姜枳涵顿了顿，才红着眼睛说，“我知道，他喜欢我，所以我才……我没有和他纠缠不清。”
听听这渣女言论。
沈阔没说话。
周窈窈猜他大概是气狠了，不知道一向是天之骄子的沈阔发现他自己就是个舔狗，会怎么办。
半晌半响，她听到沈阔开口。
“最后一次。”
我靠……
周窈窈觉得她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头上都多少青青草原了，沈阔还真的是……能忍。
不过，沈阔自己也不遑多让，毕竟他都结婚了，也不能要求姜枳涵为他守寡。
这是怎样的爱恨情仇啊。
沈晴雅大约也听到了，嗤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自己还是嘲笑周窈窈：“你说咱们两个要不要拜姜枳涵为师啊？她怎么那么会笼络人心呢？”
周窈窈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沈晴雅又低声说了一句。
“算了吧，我还是觉得挺恶心的，我说的是拜姜枳涵为师这个事。”
网约车总算是到了，停在了她们两个人的跟前。
周窈窈觉得沈阔估计早就已经把她们给忘了，而且看姜枳涵和他的情况，两个人估计还得再纠缠一会儿。
她把沈晴雅塞进了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给师傅报了沈晴雅的别墅住址。
沈晴雅喝醉成了这副德行，肯定是不能去沈家老宅的。
车子前脚开走，后脚沈阔转过身来，就发现她们两个不见了，他皱紧了眉头。
姜枳涵失神落魄地站在酒吧的门口旁，夜晚是真的冷，冷得她发颤：“她们走了，打车，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沈阔转过头来，看到她浑身发颤的模样，迟疑了一下，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到了她的身上。
“早点回去，别和顾辞远纠缠。”
姜枳涵垂着眸，盯着地面，忽然问：“为什么？因为你的好妹妹喜欢顾辞远，所以我就要把这个人让出来，对吗？”
像是忽然逆反似的，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沈阔，鼻尖是红得，眼底也是红的。
明明身后就是酒吧，可她的身后却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沈阔，我做错了什么？”
姜枳涵问，“我在姜家这么多年，倍受冷落，我能活下来，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你能理解吗？沈晴雅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我算什么？我是她们随随便便就可以踩在脚底的蚂蚁！”
“我就是想从她们这些伪善的人身边把她们爱的人，一个又一个抢过来，我就是不是好人。那又如何？沈阔，她们对我好吗？这个世界对我好吗！”
沈阔始终无动于衷地看着她：“顾辞远不是好人。”
“是，他不是好人，但是他喜欢我啊。我在姜家过得水深火热，他能带我逃出姜家！”
姜枳涵嗤笑一声，笑得凉薄，“那么多人看着，这些人里面包括你，但是向我伸出手来的人，只有他。”
“我管他是谁的未婚夫，是谁的男朋友，只要他能带我逃离姜家，我就乐意。”
沈阔站在灯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眸光定定地落在姜枳涵的身上，幽深的不见底。
“然后呢？你要报复姜家？要报复沈家？还是报复我？”
他问得格外的平静，冷酷的模样，似乎只是在讨论一个很小的事情。
姜枳涵被他问得表情有片刻的空白，她歪过头去，不再看沈阔。
不知道。
她不知道。
不过是不想继续在姜家过这种日子而已。
“沈阔，你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姜枳涵低声说，“我以为你会带我走的，我以为……”
“我给了你了房产，给了你工作。”
姜枳涵忽然对他吼了起来：“把我远远地打发走，这就是你所谓的安排？你和你那个恶心人的母亲，有什么区别？”
沈阔的眸色一冷。
姜枳涵收了声。
良久，沈阔转过身去，从姜枳涵面前经过的时候，低沉的声音飘在姜枳涵的耳边。
“那也是你的母亲。”
不，她宁愿不是！
姜枳涵僵立在酒吧的门口，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砸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