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是要求三天拿出来,我确实拿不出来,我想即便是你扬了我妈妈的骨灰,她也会原谅我的,更乐意脱离你这个恶魔,从此四散天涯。”
周窈窈的话锋忽然一变,语气偏冷,颇有几分破釜沉舟之意。
周彦昌知道这已经是周窈窈的极限了,反正多等三天的时间也是等,他现在也不是非得急着要钱。
“可以,六天就六天。”周彦昌松开了周窈窈的手。
他现在有了威胁周窈窈的把柄,半点都不担心周窈窈不会给钱。
至于公司里那些被拖欠了工资的人。
那怕什么?
反正他不会不给钱就是了。
……
周窈窈回到房间的时候,沈阔还没有回来,大概仍旧在宴会上觥筹交错。
她疲惫地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问沈阔拿钱成功的几率为……百分之五。
如果是问沈晴雅拿钱……但是五百万也太多了,除此之外,她却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求助的了。
倒是她手里还有点资产,就算是不还钱,也只能勉强凑出一百万来。
剩下的就是……车。
秦兰给她买的那辆豪车,三五百万都是能够卖的上价的。
周窈窈轻轻地咬了一下下唇,有点纠结,这辆车已经停在地下车库里很长时间了,沈家的人倒是都知道,不过沈家的车库里豪车很多,就算是少了一二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可是时间一长,百分百被发现。
周窈窈舔了舔犬牙,她有的是办法从周彦昌的手里把这五百万再抢回来。
当天晚上,不知道沈阔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总之等他回来的时候,周窈窈都已经睡着了,第二天,天不亮,她就醒了过来。
人没在沙发上,端正地躺在床上,床边也没有沈阔。
从房间出来,就看见沈阔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
他人高,躺在沙发上没有周窈窈那么自如,反而非常的憋屈,能够看得出来他睡得不舒服,眉头紧皱着,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青色,原本盖在身上的毛毯掉在了地上。
周窈窈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毛毯来,重新给他盖上。
尽管动作已经非常的小心了,但还是惊醒了沈阔。
只能说,他为人比较敏感,醒来的比较容易。
周窈窈尴尬地和沈阔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早。”还是沈阔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周窈窈眨了眨眼睛,也应了一声:“早。”
沈阔反手撑着沙发坐了起来,一瞬间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早。”他冷淡开口。
沈阔的这句话,一瞬间就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让一下。”沈阔又开口。
周窈窈乖乖地让开了,她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沈阔。
“还有其他的事情?”沈阔站了起来,看向周窈窈。
“以后你回来还是叫醒我吧。”周窈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小声地说了一句,“毕竟沙发看起来……太小了,你挺艰难的。”
沈阔的脸颊上爬上一抹粉红。
“我喊过你了,但是你已经睡熟了。”
他轻咳一声,再开口的时候,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睡相不错。”
……
周窈窈总觉得沈阔的这句话有点其他的意思,但她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只好抿了抿唇。
沈阔回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推门进浴室之前,他转头看向周窈窈,冷淡地说了一句:“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你别想跑。”
“奥。”周窈窈舔了舔牙齿,反正有沈晴雅会护着她。
虽然现在看起来沈晴雅好像是有点……自身难保的样子。
沈阔大概已经猜到了周窈窈的心思,他轻笑一声:“别想得太简单,晴雅最近会因为她的婚姻问题而苦恼,她没有时间照顾你。”
“嗯。”周窈窈油盐不进,却深知该怎么应对上司。
始终顺着就行了。
沈阔微微蹙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周窈窈的这副模样。
“周窈窈。”他忽然扬声开口。
“嗯?”周窈窈安静地看向他,心里虽然还在盘算着该怎么卖掉车库里的那辆豪车,眼睛却是看向沈阔的,“怎么?还有其他的吩咐?”
沈阔长叹一声:“算了,反正你不会听的。”
周窈窈撇了撇嘴,她倒是想要和沈阔好好的生活,但两个人的所求不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你允许我留下这个孩子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阔给截胡了。
“不可能。”沈阔不会允许任何风险的出现。
他本身就不喜欢周窈窈,怎么可能会让周窈窈生下他们两人的孩子,给以后添加更多的麻烦?
更何况,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对这个孩子也是十分不负责的。
“周窈窈。”沈阔低沉开口,“你我都清楚这个孩子到最后都不可能留下来,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奉劝你一句,别做挑战我底线的事情,我不是什么好人。”
一句话,让周窈窈的后背有点发凉。
虽然结婚一年多来的时间里沈阔都表现得像是一个正常人,但他在沈家这种大家族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不去思考利弊的事情。
只能说,是因为在那之前,沈阔看着周窈窈的行为,不过是觉得她在小打小闹而已。
周窈窈知道,这次她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的行为是真的戳到了沈阔的死穴。
所以,沈阔才会再三地警告她。
“我希望我们两个不要走到那个地步。”沈阔冷声说。
周窈窈微蹙着眉头,她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没有办法,她不是有选择的人。
身上仍旧背负着巨额的债务,她需要从沈晴雅或者秦兰的手里得到更多的金钱,只有稳稳当当地坐稳了沈阔老婆这个位置,她才能够有这些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收入。
“二少,你应该明白,有些时候,是我没有选择权。”周窈窈深吸了一口气,对沈阔说。
她不想做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却仍旧明白她的命运如同鸟笼里的金丝雀。
更何况,她还有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