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啊。
周窈窈温和地笑了一下，垂下眸子来，她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明白，再这样继续下去，对谁都不好。
没必要藕断丝连的。
暂时的名义没法割裂清楚，但实际的情感关系还是可以说明白。
周窈窈动了一下，看向沈晴雅，后者迅速明白了周窈窈的意思，比了ok的手势，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沈阔敏锐捕捉到两人之间不正常的互动，目光一瞬钉在沈晴雅的身上。
正缓缓起身的沈晴雅：……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沈晴雅决定迅速脱身。
沈阔只是微微皱皱眉头的瞬间，沈晴雅已经飓风一般，拎包，开门，关门，走人！
周窈窈心不在焉地吃着面前的饭，懒洋洋地开口：“沈阔，有些话，我可能说的不是很明白。”
以这句话为开头，也就说明着，今天的这场谈话的方向已经注定。
沈阔微微撇头，岔开话题：“我晚上来约你。”
周窈窈：……
她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端起水杯来，缓缓地说：“有些话，现在逃避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沈阔很深地皱起眉头来。
“纵然过去的一切不谈，但我现在确实无法对你生出其他的心思来。”周窈窈把扯在两人之间的遮羞布彻底揭开，话说得明白，不给任何一个人装傻的余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忽然对我上心，也许是因为忽然发生了我的好。”
“也或许，是在沈家上下的催促之中，发现我确实有用。亦或者，你心里怀揣着对我的愧疚。但是沈阔，这些都不是爱情，不是感情。一对情侣，也许会因为灵魂契合，而一生融洽。也有情侣，磕磕绊绊，互相伤害，在爱的基础上，仍旧能够原谅彼此。”
“你我二人之所以能够如此和平的交流，不是因为我们彼此有多爱，甚至你我之间连这点卑微的爱都没有滋生出来。在我算计你，而我又多多少少因你的缘故而掉了肚子里的孩子之后，我们仍旧能够平和交流，不过是你我人品如此。”
这些，与爱无关。
“沈阔，你明白什么是爱吗？”
……
【什么是爱？】
大半夜，沈晴雅躺在床上给顾辞远发消息，沈阔的消息插了进来，她吓了一跳，以为沈阔是得了什么失心疯。
沈晴雅一个转身，坐了起来，抓抓头发，点开输入框，删删改改，最后只发出一句话：我也不知道。
都把自己的感情搞得如此糟糕的人，都没有最优解。
沈晴雅还挺好奇沈阔和周窈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缓缓地发出一个问号来，悄咪咪地问：你和嫂子怎么样了？
沈阔一直都没有回应沈晴雅，直到深夜，沈晴雅都快要睡了，沈阔才发了一条信息来：她不想当你嫂子了。
看到这条消息，沈晴雅叹息一声，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都是女孩子，周窈窈遭受了怎样的伤害，她很清楚也非常的明白。
更何况，周窈窈遭受的不仅仅是情感上的伤害，还有身体上的，反正她是想不到到底要怎么做，沈阔才能够获得周窈窈的原谅。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沈阔和周窈窈之间似乎无事发生，恢复了往昔。
但只有周窈窈知道，沈阔晚上都是在沙发上睡得。
有一次沈孝有事情来找沈阔，瞥见了正躺在沙发上的沈阔，沉默了一瞬，第二天，他们房间的沙发就宽大温软舒服变成了窄窄的，只符合能坐这一要求。
沈阔当天很沉默，但为了不让沈家上下起疑，他倒也没说什么，可是连续三个晚上睡下来，沈阔的眼底都有淡淡的青色。
早餐桌上，秦兰淡淡地打趣：“小阔，虽然你还年轻，但年轻人也要注意节制啊。”
周窈窈：……
沈阔：……
这误会，确实很大。
沈家其他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了几分笑意，但含义却不尽相同。
周窈窈只当做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始终低头，安安静静地喝着汤。
沈阔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转移了话题：“这几天没休息好而已。”
众人见他们两人的反应淡淡的，倒也没有再继续取笑两个人了。
不过晚上的时候，周窈窈主动提出来：“你去床上睡吧。”
沈阔看了她一眼，没动：“不用，沙发不舒服，你睡会腰疼。”
周窈窈：……
虽然，但是。
“算了，一起睡吧。”周窈窈叹息一声。
其实床很大，只要两人注意，就不会滚到一起去。
但沈阔打定了主意，当天晚上还是睡了一晚沙发，第二天因为睡姿不好，从来都没有发过烧的人，竟然生病了。
周窈窈一脸的无语，再这样下去，沈阔的身体迟早要垮掉，她干脆借着带沈阔去医院的名义，从医院出来之后，把沈阔带回了大平层。
两人暂时回到这边，沈家老宅那边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沈老爷子的病情似乎进入了比较平稳的状态里，这段时间也在安心地养病，沈孝被安排在沈老爷子的身边，看样子，沈老爷子好像并没有要让沈孝做点什么的意思。
沈家人也摸不透沈老爷子的意思，不过相比较起来，沈家众人对沈孝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这是相当微妙的。
沈孝依旧如常，旁人对他冷淡，他也不在意，依旧温温和和的。
旁人若是对他温和，至多多得他几分好脸。
这样下去，鬼知道沈家的事情什么时候才结束。
周窈窈最近有点急，也许是因为她和沈阔之间的感情走向了一个比较奇怪的方向，让她觉得单独相处时，犹如踩在了一根绳索上一般。
给沈阔倒了热水，看着他把药喝下去，周窈窈握紧了手中的水杯。
“有些事情，我想谈谈。”
沈阔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谈谈，每次谈下来的，必定不是什么好结果。
“我还在生病，能不能过了这段时间再谈这个？”
他姿态放得很低，略带几分哀求地看着周窈窈。
一句话反复堵在嗓子里，周窈窈最后叹息一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