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愣了愣，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似的。
“你在做饭？”他走进去，把外套脱掉，挂在门口的落地衣架上。
周窈窈点了点头：“做了你比较喜欢吃的。”
她转身进了厨房，声音混着饭菜的香味传了出来。
“热量很高，但是你也必须给我吃完。”
沈阔的嘴角向上勾了勾：“嗯。”
他解开衣袖上的纽扣，挽起袖子来，跟着走进厨房。
“我以为你今晚会在外面吃过才回来。”
这几天，他和周窈窈虽然同居一个屋檐下。
但两人过得也就相当于同居的室友而已。
甚至还是不熟的那种。
每次他起床的时候，周窈窈还没有起，等他回来的时候，周窈窈也差不多睡了。
也就这两天，才有时间下班比较早。
周窈窈啧了一声，挥动着铲子，很随意地回答：“毕竟我公司还要指望着你养着呢，我当然要伺候好我的金主。”
金主……
沈阔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淡起来，他浑身低气压地站在周窈窈的身边。
不过是一句调侃的话。
虽然也夹杂着几分真情实感。
然而落在沈阔的耳中，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那股阴暗的想法再次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把她捆起来，让她只能躺在床上，被迫承受他的侵犯。
把她藏起来，只给自己看。
如果无法得到这个人的心，那就干脆连人都不要放走。
是不是那种事情做的多了，自然而然地就有了爱情？
一天不行就两天，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
一年不行就两年。
把她困在身边数年，总有一天会爱上他的吧？
周窈窈轻哼着音乐，把盖子盖上，等待着最后一道菜出锅。
察觉到沈阔情绪的变化，她顿了顿，缓缓转头，疑惑道：“怎么？”
难道是刚刚哪句话说得不对？
可仔细回忆，从沈阔进门来，他们说过也不过两句而已。
没有哪句话是说错了的啊。
“你……”周窈窈觉得后背发凉。
沈阔忽然贴近她，双手绕过她，撑在流理台上，将她锁在不大的一片区域里。
“这句话才是真心的，对吧？”
金主……
从始至终，周窈窈也只不过是把他当作金主而已。
哪怕沈老爷子故去时，她不离不弃的陪伴，也不过是……对金主该尽的职责。
周窈窈察觉到不对，一股难言的冷意窜上头顶，她听不懂沈阔的话。
“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窈窈，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你捆在身边，让你任何时候都不能逃跑。”沈阔舔了一下她的耳廓。
感受到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仿佛是被愉悦到了，心情越发的轻快。
然而下一瞬，意识到周窈窈对他从始至终，不过是职责而已，心情便再度跌入谷底。
“如果可以，我一定打造一条金属链条，用它捆住你的手腕，你的脚腕，让你只能躺在床上，只能被我照顾。”
脊椎骨如同贴上了一条冰凉滑腻的蛇，吐着信子，一点一点地诉说着对她的爱恋。
周窈窈浑身一僵，几乎压不住身体的微颤。
“别……”她反手去推沈阔的胸膛，声音发冷，带着破釜沉舟的意思，“沈阔，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话，我会考虑再也不回来。”
一瞬间，沈阔脸上的血色都褪得一干二净。
心里那头阴暗的猛兽几乎克制不住。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沈阔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却得到了收敛。
沉默地低头看着周窈窈脆弱而苍白的后颈，身体里喘喘欲动的冲动让他想要在那里狠狠地留下一块印记。
犬齿微微发痒。
几个呼吸的时间。
沈阔向后退了一步，松开了对周窈窈的钳制。
“对不起。”
他沉声说。
咔哒一声，周窈窈关了火，转头，目光落在沈阔的身上。
“沈总……”
沈阔抬起头来，眸色痛苦而破碎，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哀求。
“窈窈，别说出离开的话，求你。”
周窈窈顿了顿，无奈叹一口气。
“沈阔……我们的结局都是已经写好了的，不是吗？”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
他们之间势必走向那个结局。
现在做这些挣扎有什么用？
沈阔静静地看着她，温吞的野兽在这一瞬间，几乎击溃了他的理智。
蛊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看吧，你留不住的，她根本就不爱你。”
“你还在迟疑什么？如果就这样放她离开，以后你们都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了。”
“以周窈窈的性格，她离开之后，还会理会你吗？”
留不住，留不住的……
沈阔沉默地看着周窈窈，再次向后退了两步。
“求你，别提这件事。”
周窈窈看着他破碎的模样，抿了抿唇，没有再出言刺激他。
晚餐吃得很沉默。
两个人都没有再有任何的交谈。
吃完晚饭之后，周窈窈就直接回了房间，没多久，她收拾东西从房间里出来。
正在收拾餐盘的沈阔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她手里的行李箱上。
“这两天我们都冷静一下。”周窈窈顿了顿，才继续说，“我希望你能够早点想通，也希望……在合作期间，你能够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姑娘。”
捏紧了手中餐盘的边缘，手指的指尖微微泛着白。
“几天？”沈阔的嗓音沙哑，似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看你什么时候想通。”周窈窈沉默地看着他，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想通什么？想通不爱你？还是接受和你分道扬镳？”沈阔一步一步走向周窈窈，他咬着牙，红着眼，“周窈窈，我不是你，没有你那样的超能力。”
“说不爱一个人，就能够不爱一个人。”
“从始至终，你可以把我当作金主，我不可能只把你当作一个下属。”
“沈老爷子丧礼时，我曾经明确问过你，要不要离婚，是你留下来，给了我机会！”
周窈窈猛地抬头看向他：“我想帮你渡过难关，有错吗？”
“没错，但你给了我期望。就算没有你，这个难关，我也一样能过，只不过是更艰难一点，花费的时间更长一点。”
呵！
周窈窈深吸一口气：“所以，原来还是我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