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沈阔说得很对。
他虽然看似风光无两，可实际上，确实什么都没有。
没有家人，没有爱人。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一开始不应该认为感情是可以算计的东西，我以为在与你的婚姻里，我能够一直保持冷静，我能够一直置身度外。”
周窈窈拽着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知道我错在哪里，我也清楚，我们之间已经走到了绝路。”
“别这样，今天这顿饭之后，就好聚好散吧。”
心脏在微微地抽疼着。
周窈窈转身，拿起饮料来，倒了一杯饮料出来，要和沈阔碰杯。
沈阔不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周窈窈。
周窈窈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想法，抬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沈阔垂眸，半响，才无奈一笑。
“我有时候想，你还真的是很爱钱啊，除了钱之外，是不是就没有其他东西，能让你喜欢了？”
周窈窈握着杯子，没有说话。
“你对我，就一点喜欢都没有？”
周窈窈垂眸，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
喜欢吗？
以前她不知道，但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喜欢肯定是有的。
可至于有没有爱……那就真的是不清楚了。
“也许吧。”周窈窈不想给彼此双方造成任何的心理上得负担。
想他们的故事早就已经该结束了。
“嗯……我知道了。”沈阔扯了扯嘴角。
周窈窈本以为这样就能够打消沈阔的想法。
毕竟，任谁都不喜欢一直做舔狗吧。
可接下来，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真的确定，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周窈窈没说话，她早就已经习惯在这种事情上做一个缩头乌龟了。
沈阔抿了抿唇：“周窈窈，如果你真的确定，那么你敢不敢，让我重新追求你？”
“什……什么！”周窈窈诧异的看向沈阔。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直以来，她认为自己的态度都十分的坚决，并没有任何的松动。
可……沈阔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喜欢你！离婚协议，我都已经签字了！”
“我还没有签字！”沈阔说。
周窈窈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确实没有看到沈阔的签名。
当时认为既然沈阔能够递出来这份离婚协议，那么也就说明了，他至少是有心的。
谁知道，他根本就是在牵着周窈窈的鼻子走。
“你！”周窈窈抿了抿唇，“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沈阔，“我想，求你给我一次机会。离婚协议给你了，你签字了。给我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还是没有松口，那个时候，我自然就会签字。”
周窈窈疲惫地说：“沈阔，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
“总好过让你离开。”
“我不会离开申城的，这里有我的家人，有我的事业，只要周氏珠宝还在，我就不会离开。”
家人两个字，让沈阔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不过周窈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你所说的家人是周曜和周彦昌？”沈阔的神色有点不对劲。
周窈窈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周曜和周彦昌就是吸血鬼，只想吸我的血。”
沈阔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晴雅、晓晓，还有孙义、文森和刘毅。”周窈窈淡淡开头口，“他们才是真正关心我的人，没有血缘，却有亲缘。”
如果沈晴雅知道她被周窈窈列为家人，一定会非常得开心。
沈阔的心里有些酸涩，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羡慕沈晴雅。
“可是你的能力在提升，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总会离开周氏珠宝的。到那个时候，我还能用什么留住你？”
周窈窈微微蹙眉看着沈阔：“如果我想离开的话，结婚证也留不住我，不过是不想和你闹得太难看而已。”
一段关系，如果没有处理好的话，极有可能换来的，就是惨败的下场。
好聚好散，还能够给彼此一个好好生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一定要闹到撕破脸面的程度，即便是个人，恢复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以你我之间如今的关系，倒也不必走到这种地步。”沈阔诚恳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敢，不敢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周窈窈躲开他赤裸裸的目光，视线飘忽。
“我没有不敢。”
“那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周窈窈的呼吸一滞，她缓缓换眸，与沈阔对视。
可不过一秒，她又飞快转移视线。
因为沈阔的眼神。
浓稠的，几乎化不开的深情浓缩在里面，让人觉得心惊胆颤，一不小心，就会彻底地掉进去。
周窈窈不敢。
说她生性胆小也罢，说她不敢在感情上有任何的赌注也罢。
总之，这样的深情，让她望而生畏。
“还是说，窈窈，其实你比我更怕陷进来？”
关键性的一句话，让周窈窈的心脏颤了颤。
他说对了！
沈阔猜对了，她不敢。
她比沈阔更谨慎，更犹豫，更迟疑。
“我……”周窈窈一瞬间失去了方寸，这一刻，脑子像是被糊住似的，“我怎么可能不敢！”
仿佛是在和心里的执念对抗。
她再次强调了一遍：“我不可能不敢。”
沈阔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与她的虚张声势不同，他更沉着，更从容。
“那好，一个月为期，如果我没能让你回心转意，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也绝对不会再用任何理由把你捆在身边。”
如果周窈窈真的对沈阔半点感情都没有，这个赌注对她来说，就一点影响都没有。
可惜的是，周窈窈心底对沈阔有那么点不能示人的感觉。
相比怕自己彻底得地落入沈阔的陷阱里，她可能更怕的是，被外人说她恋爱脑，鬼迷心窍。
沈阔曾经那么伤害她，她竟然也能够原谅他，和他在一起。
可……事实就是如此。
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毫无原则可言。
如果可以，周窈窈也很想控制自己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