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气盛,少年胸中藏虎。
但我却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我叫白如飞。
18岁那年,我因为救了一个被流氓调戏的姑娘选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没想到自己遭遇了一场牢狱之灾。
对方家里有权有势。
分明是对方图谋不轨,意图强奸,可罪名落下来的时候。那个引起了众怒的狂妄歹毒却变成了无权无势的我。
就连那个被我所救的姑娘,也收了对方的钱财,审判席上,她笑面如花的坐在那个富二代的怀里,张口就来,指鹿为马,诬陷我强奸。
罪名不小,我被判了四年。
作为一个孤儿,农村的姑伯帮我变卖了祖产,上下打点,希翼着能判个缓刑。可惜面对对方的架势,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本以为自己会坐牢四年,期盼减刑,可没成想,我第二年就出来了。
而来接我的不是我的家人,而是一个带着黑墨镜的三十岁男子。
他自我介绍说,
他叫李万金,名很土气,装扮更土。
大金链子,小手表,嘴里头镶着八颗大金牙。
而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儿,李万金就带我去了监狱旁边最近的饭馆,点了一大桌子菜,看着我狼吞虎咽。
之后,他巴巴的瞧着我,只说了一件事儿。
“敞开吃,今儿这饭,管够儿。”
“你家里人把房子卖了花了十七万,让我把你从号子里带出来,这事儿我办成了。但他们的钱没给够,说好了一年十七万,我提前保你出来,你们家就欠我34万。”
“这钱,你该怎么还?”
我吃着饭,一下子就愣住了。
但我没敢否认,在牢里头呆了一年,我不算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监狱那地方虽然不大,但其实狗屁倒灶的事情不少,比社会还社会。
眼前这大金牙有本事把我从牢里捞出来,就有本事在把我送进去。
这事儿,从一年前那姑娘改口,变黑为白的时候,我就一清二楚。所以,我当即就表示,这钱我会还,就算是卖血,卖肾,我也给。
“别忙答应,给你算笔账,你吊儿郎当的闲汉,一没学历,二没背景,就算跑断了腿儿,一个月最多也就能挣一万块钱。”
“34万,你不吃不喝也得挣三年。你等得起,金爷却没这个耐心。”
“我给你指一条路,工资不错,一天一千,其他另算,你要干得好了,一年就能还完我的钱,不过吧,这活儿有点晦气。”
李万金瞧着我,嘴里头的大金牙闪闪发亮。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混成我这样,我早就不怕什么晦气不晦气了,钱是好东西,我认的真真的。只要能挣钱,只要不让我杀人放火,能干的我都干。
“爽快!”
李万金朝着我比划了个大拇指。
等我酒足饭饱,他就带着我坐着大奔一路去了风西山。
我本以为李万金会给我介绍什么卖劳力的高危的活儿,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我拉到了风西山上的坟圈子。
也不能这么讲。
风西山往前数几十年,那是我们这片远近威名的乱葬岗。
那兵荒马乱的年月,土匪横行,谁家走丢了姑娘,谁家又是失踪了人口,要不了两天往风西山上一去,保准一找一个准儿。
不过现在,
乱葬岗已经变成了墓区,专门售卖陵墓。
而好点的地方更是价值万金,价格都快赶上这两年疯涨的房价了,而李万金给我介绍的工作就是这墓区的管理员。
看坟的管理员,哪怕是夜班,但一天一千块钱也太多了。
我忍不住犯嘀咕。
可眼瞧着李万金轻车熟路的带着我走来走去,不大会的功夫,我的入职证明都办好了。我倒不怀疑是假的,主要是给我办入职冲着李万金点头哈腰的不是别人,正是殡仪馆的负责人。
人家照片在荣誉墙上挂着呢。
办好了入职,
李万金带我去了一下宿舍,然后交代馆长好好管教我,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
他交给我一张名片。
就是普通的白纸片子,上头只有一个电话作为联系方式,连李万金的大号都没有,除此之外,就剩下左下角的一个奇怪的紫色花瓣。
送走了李万金,馆长才收敛了献媚。
“小白,先说话,你是金爷介绍过来的,自然没二话。”
“不过有两条规矩你得听好了,出了错,别说我救不了你,就连金爷也保不了你!”说到金爷,姓陈的馆长一脸憧憬。
他说着,
伸出两根手指头。
“这第一,你是墓区的夜班协管员,所以晚上的安全由你负责,晚上六点,早起六点,巡山两次,这是雷打不动的。”
“但有一条你的记住,巡完了山或者是有事儿耽搁了,那就别出来巡山了,你就乖乖的躺会宿舍睡觉。如果到时候外头有啥响动,你不用管,也不用理,想干嘛就干嘛,但就一条,不能出门。”
“如果耽搁了,也别进墓园。”
闻声,我点点头。
这要求奇怪了点,毕竟,殡仪馆花了大价钱顾我来,只要巡山两次就行,这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但人家有明文规定,
我也乐的清闲一点,毕竟,风西山的地方不小,转一圈也得朝一个小时去了。
“这第二条其实更简单,看到那玩意了没?”
馆长带我进了宿舍楼,指着墙上的一个裱起来的管理手册开口道。
“这玩意是你平时做事儿的手册,一共十七个条款,每一条都记好了,刚刚我说的第一条也在里头,至于上边没写的,你就算是闹翻天了,也没人管你。”
我再次点头,心道这感情好。
这手册上虽然看起来十几条,但其实要求挺简单的,着装啊,微笑服务啊,之类的,很多地方都有这种行为准则。
不过我暗自腹诽,
心道我微笑服务个屁啊,整个殡仪馆的夜班管理员就我一个,我大半夜的没事儿嘴边挂着笑,那是给鬼服务啊?
不过馆长既然说了,
我也没二话,说完,馆长就离开了。
我站在行为准则下看了几分钟,眼皮子就有点发酸了,所以我准备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因为夜班管理员只有我一个的缘故,三楼的员工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居住。
三室两厅的格局,配有专门的室内卫生间。
里边的生活条件更不错,不但有有线电视,连wifi的信号也不错。
我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的时候,忽然耳边一阵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
我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
却发现响起的不是监狱里的时间铃,而是摆在茶几上的无线电话,我暗骂了一句,是哪个无良的傻逼把电话铃声设置的跟警铃一样,随即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
“你好,风西山夜班管理员是吧,通知你一下,下午四点有一批尸体要到,请你提前做准备。”
电话里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我一听顿时一愣。
直接说你打错了吧,我是墓区的夜班管理员,没听说还有接受尸体这个职责的。何况,这也不归我管啊。
可这话我刚一说出来,对方也愣了。
“你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