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张请了假,陪着陈楠坐上了前往嘉南市的火车。
一路上,她都神色飘渺,看着车窗外。
“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被送人吗?”陈楠突然看向我,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陈楠和我年龄差不多,当年要求独生子女,但是很多家庭都不喜欢女孩……这个原因太伤人,我说不出口。
陈楠明亮的双眼望着我,最终只是露出了一抹苦笑,没有解释缘由。
很快抵达嘉南市,而她亲生父母家竟然是在非常偏僻的大山后面,进去的路十分不好走,我跟在她身后,步伐踉跄,一步晃三晃,走的浑身疲倦,硌的两脚生疼。
“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难走的路?”
陈楠没说话,步伐却更快了几分,一直走到傍晚,才看到一个村子,上面写着童云村。
“名字还挺好听。”
我笑着开口,可是陈楠却根本没理我。
跟着她一直往村子里走,每户人家都是大门紧锁,偶有几盏灯光,忽明忽暗?
“这路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忍不住好奇起来,就算是农村休息的早,也不应该主干路上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用实在诡异。
“别问那么多,快走。”
陈楠拉着我,步伐更家急促。
终于到了一扇铁锈色门前,她停了下来,然后敲了敲门。
院子里没有动静,陈楠索性直接推开了门,我这才看清,整个院子脏乱不堪,各种杂物堆积在一起。
走进去才看到还有几间房,门也都是微微敞开的。
陈楠跑了进去,看到房间里的场景,我更加吃惊,屋子里竟然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到处都是一些破旧的衣服。
直到房间最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床的周围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道。
走到近前,眼前的状况,不堪入目。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死人,身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白胖的驱虫从她的鼻子耳朵往外爬,苍蝇也在四处乱飞。
陈楠站在我身后,仿佛变成了一棵树,半天都没动。
“这是?”
我震惊的看向陈楠,这到底怎么回事?
“前几天云童村村长,给我写了一封信,说我亲生母亲去世了,让我亲自回来为她下葬。”
陈楠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僵硬难堪。
她对过去已经释怀,而且现在生活也十分满足,才会想着回来看一看。
只是没想到,回来就见到了尸体。
我盯着床上的人,它的脸已经被苍蝇叮烂,眼珠子干瘪的塞在空洞洞的眼眶中,应该死了好几天了。
“她才五十多岁,头发就全白了,一定是生前太操劳,我应该早些回来看她的。”
陈楠自责的开口,浓浓的无助感包裹着她。
我蹲在尸体面前,盯着尸体手脚上的红色勒痕看了又看,这好像不是自然死亡,而且即便操劳,也不应该五十多岁就去世了。
“她死的蹊跷。”
我严肃开口,又看到尸体的脖子上,同样又一块勒狠,她很有可能是被人勒死的。
陈楠站起身,也盯着勒痕,久久没有开口。
即便这个女人在她出生不久,就把她送给人,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白死。
“我要找到凶手。”
陈楠坚定的开口。
童云村的村长并没有提起过她亲生母亲的死因,不过她当时猜测是因病去世,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好,我帮你。”
我点头,不能让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嫌疑人肯定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只不过,我看着头发花白的尸体,有一些想不明白,会是什么样的人杀的她?
我和陈楠走出房间,一路往里走,来到了村长家外,眼前是一栋三层小楼,连大门都是朱红色的,看起来十分气派。
陈楠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谁啊?”
下一秒,大门缓缓打开,只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爷子站在里面,孤疑的看着我们。
“我是邓梅的女儿。”
陈楠直接开门见山,她知道母亲的名字,而且当年被送走时,身边还有一封母亲给她写的亲笔信。
这些年,陈家都没有隐瞒她的身世,并且将领养她的经过,全都告诉了她,让她自己做选择。
而她不傻,陈家人对她很好,她才不会傻了吧唧去找什么亲生父母。
这一次回来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被送人,彻底和自己和解,她相信母亲当年一定有他的苦衷,如今来到这里她却又去世了。
“都长这么大了,快进来了。”
村长先是惊讶,接着敞开了大门,热情的邀请。
当年是他安排人把陈楠送给了一户人家,只不过那户人家出了车祸,全都死了,只有陈楠活了下来,被后来路过的陈家人领养。
“叫我老邓就行,我们这个村子多数人都姓邓。”
老邓笑着说道,然后起身要给我们倒水。
我环顾四周,老邓里也很讲究,看着没有那么华丽,却处处都有小心思。
门前挂着五帝钱,四周摆的发财树,客厅中间还放了一个金色罐子,处处都是迎财的格局。
我侧着头,看向客厅最深处,那里有一扇门,里面的东西多数不普通。
因为这么远的距离我都能感觉到,那屋里有一股能量,时强时弱,不停交替。
“轰隆隆。”
屋里突然发出一阵响声,我和陈楠都像里面看去。
老邓脸色肉眼黑了下来,他转身走到里屋,似乎训斥了几句,然后才缓缓出来。
“屋里是?”
我好奇开口,怎么听着里面不像是关了一个人,而像是某种动物。
“我儿子,太调皮了。”
老邓笑着说道,那模样的确像个父亲。
可是我和陈楠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老邓怎么看也七八十了,儿子不得四五十了?
“轰隆隆。”
屋子里动静又要开始响起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剧烈。
老邓只好打开门,把儿子放了出来。
我们这才看清,眼前的男孩也就十几岁,个子却很高,一身肥膘,走路摇摇晃晃。
“不瞒你们说,我儿子出生,脑子就出了一点问题,我这才把它关起来,怕他出来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