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为主色调的少女闺房里拉着窗帘,挡住了外面的烈日,整个屋子光线昏暗。
少女依然昏睡,面容沉静安好,男人坐在床边,宽大的手攥着她白嫩的柔荑轻轻揉蹭。
秦熠嘴角青肿的那一块很明显,他自嘲着嗤笑自己,牵扯到伤口有点疼。
刚刚在楼下,只要他想躲,霍知行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但是霍知行动手的时候他突然就不想躲开,这一拳,就当是他在乔知念父母面前的交待。
他十多岁就跟在陆唯父亲身边,深受陆家夫妻影响从来不屑于玩女人,那种单纯的肉体关系让他恶心,所以二十八年来他孑然一身不近女色。
乔知念是个意外。
他们相遇在肮脏的废旧仓库里,他不经意地回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从一出生便活得污秽不堪,那样干净明亮的眼神,会是怎样无暇的人才会有的。心口一瞬间涌出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即使一见钟情发生的地点不完美又如何,这丝毫不影响他想把圣洁如仙女一般的女人变成他老婆,从此以后捧在手心里不让尘埃沾染她分毫。
手掌顺着被子边缘探进去,这个动作他做得小心翼翼,粗粝的掌心贴着她平坦的小腹,皮肉之下,似有脉搏跳动。
看着床上的娇颜,他的心柔软成一潭水。
门外保养极佳的贵妇人头发有些凌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霍正歧揪着眉头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慰着,霍知行靠在墙边一脸颓然。
“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敢瞒着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了......”
“念念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的事你们怎么能不让我知道呢...”
她口中反反复复重复这几句话,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妈。”
霍知行看着母亲哭得红肿的眼,“等她醒了我就让人安排手术。”
“少爷。”身边的医生与他们相识多年,他神色凝重,“小姐的身体并不好,打掉这个孩子之后可能很难再怀孕,希望你们三思。”
乔婉宁闻言哭得更厉害,推开丈夫的手进了女儿的房间。
秦熠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乔知念,听到门口的声音他站起身来,看着进来的女人。
“霍夫人,我们谈一谈。”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站着,光是气势就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请你出去,我想说的话我儿子说得够多了。”
乔婉宁声音冷冷地下了逐客令,秦熠闻言垂下眼皮,绷紧了下颌线。
以霍家人的情绪,现在的确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回头看看床上的人,他迈步走出了房间。霍氏父子依然站在走廊上,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也没有阻拦他。
“我还会来的,请照顾好我的女人和孩子。”
男人语毕,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天在秦家的大门前和乔知念对视,让他突然想起陆家夫妻。
陆唯的父母厮守了半生,陆竞对妻子宠爱至极,直到变成两捧骨灰融入彼此长眠于地下。那个他视若神祗的男人,宁愿与妻子共赴黄泉也不想一个人留在世上忍受相思之苦。
他们的感情让他震撼,也是那一刻他想放乔知念离开。他爱他的小女人,不想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就像现在,即便这里不是他的东南亚,只要他想带走她一样可以。
但他的女人生来就该受尽荣宠,而不是做一个委曲求全的人。
他从不懂忌惮,只是有了顾及。
秦晟在车里坐了很久才看见秦熠走出来。
看着他嘴角的青肿,秦晟怔忡了几秒,难以置信地又确定了一眼,心下大惊。
秦熠刚刚在秦家掌权的时候年纪尚轻,即使有陆竞帮衬也依然有很多人不服。他还记得对于那些不情愿臣服的人秦熠是怎样的不择手段,即使是他看了都心惊。
秦熠脸上的伤不轻,那人怕是求死都难,但眼下看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并没有生气。
不仅不气反而眼里有种藏不住的欣喜?
秦晟被这个认知吓了一跳。
秦熠坐上副驾驶,脸上确实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其实他不仅不生气,还很高兴。
他对着后视镜,仔细地看自己脸上的伤,也不避讳。
“啧,我儿子的舅舅力气还不小。”
秦晟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胜在平日里面瘫习惯了。他硬生生地咬住槽牙,没让自己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