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一路将她抱进卧室才放下,乔知念却揽住他脖子抱得紧紧地不肯松开。
“我身上脏,先去洗澡再陪你好吗?”
她摇头,不撒手。
男人见状无奈,眼里闪着黠光,问她,“那你和我一起洗?”
他本来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面色酡红地拒绝,没想到她竟真的想了想,而后认真点头。
“反正我要和你一起。”
秦熠这下才算是明白,这小丫头是死死地黏在他身上了,生怕自己跑掉。想通了这件事,他冁然一笑,自在享受被她依赖的感觉。
“那我们一起。”
乔知念身上的裙子他早就看不惯了,如果船上有她的衣服,真想直接给扔了。
“伤口不能沾水的。”
说完她低着头小跑出去,根本不敢同他对视。
男人哑然,小丫头才想起害羞。
卧室里柜子打开又关上,她拿了棉签和碘伏回来。
她先用毛巾沾了温水,轻轻擦拭着伤口旁边的污渍,然后用棉签仔细消毒,最后用防水敷料小心贴上。
这种表皮伤口对男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由着他自己压根就不会理会。可是眼下女人小心呵护的样子,却让他极致享受,对这种感觉意犹未尽。
带着她躺进浴缸,温热的水浸润身体,小女人趴在男人身上,柔荑轻抚他臂膀坚实的肌肉轮廓,光滑肌肤和他紧密相贴。
“阿熠。”
“嗯?”
“程森是怎么回事?”
秦熠闭着的眼睛睁开,眼眸深邃暗沉。
几小时前。
秦熠牙咬得咯吱作响,“卧室里”这三个字冲击着他的耳膜,恨不得把诺克扒皮抽筋。
旁边陆唯被宋淮谨抱在怀里,伸手拉住秦熠的袖口。
“二叔,程森本来是想放了我的,但是被孟旭发现了,是他给我打了第二针。”
“我觉得,你上次和他说的事情,他应该想通了。”
“程森......”
秦熠仔细研磨他的名字。
“只要能救她出来,我愿意相信他。”
说到这里,乔知念摇了摇他,“就这样?你和他说过什么,”
他仰着头,摸着她光滑脊背。
“一些过去的事了。”
她抬起头,被水打湿的睫毛显得越发乌黑浓密,一双眸子湿漉漉地看着他。
“那你怎么知道,程森一定会帮我们呢?”
秦熠勾起唇,握住她的腰身把她往上带,让她和自己对视。
“大概是我聪明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敷衍。
事实上他根本不确定程森到底有没有反水,还是只是诺克的计策之一。他没有多想,答案如何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不管结局怎样他都会选择用自己的命去换她。
赌赢了,生;赌输了,死。
没有她的时候便算了,有了她就再不能没有了。
女人推开他的胸膛,大口喘息。
“阿熠,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我......他没碰我,他是骗你的。”
“我知道。”
红唇再次被封住,津液相溶,身体交颈缠绵。
-
一整夜没睡又精神高度紧张的乔知念,在一场云雨后昏昏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心堆起来,小手往前不安分地寻着,直到摸到他的手抓住才慢慢松开眉头。
这是她潜意识的依赖,即便在梦中也不想和他分开。
“傻丫头。”他轻笑一声,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干透,正服帖地垂着,如果不是乔知念,秦熠自己都不会知道他会有这么柔情的目光。
胸前贴着的防水敷料在翻滚中已然褶皱,边角卷起来沾上了纤维。男人看了看,撕掉扔进垃圾桶。
他刚想躺下,突然想起在浴室里她给自己清理创口的样子。一个于他而言微不足道的小伤,她都处理的那么认真。
目光接着瞥到了床头柜上的新敷料贴,舍不得抽出她紧握的手,他咬住一端把包装撕开,单手贴到自己胸前。
他的身体已经不止属于他自己,还属于怀里的人。她那么小心爱护,他又怎么能不在意。
挨着她躺下,右手搭上她的腰,把人朝自己又近了近,左手和她右手合心交握在一起。
她的睡颜恬静可人,嘴巴稍微嘟起了一点,偶尔轻动,也是无声的。发间的清香飘散,撞入他的鼻腔,男人长睫微动,闻着这股香气,不一会儿也阖上眼睛入眠。
厚实窗帘把天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昏暗的房间里相拥而眠的两人呼吸匀净,胸口轻轻起伏。
室内空气始终是香甜的。这一觉睡得尤其踏实,掌握的手不断把热量传递给彼此。
整个秦家宅院在青天白日下少有的宁静祥和,四处没有一点声响,仿佛都在安眠。
楼下一层的秦晟已经处理完他能处理的事情,剩下一干大事还需要秦熠和宋淮谨出来做主。然而他等了又等,自家大爷二爷都始终没有再出现。
他们上楼的时间已经够久。
他走出门去抬眼看六层那扇最大的窗子。
窗帘紧闭。
他立刻明白了什么,嘴角抽了抽。
又看向四楼宋淮谨卧室的窗子,依然是严的看不到一点缝隙。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秦晟整个脸都抽搐。
直叹美色误人,大概古代的君王不早朝就是如此。只是苦了大臣,叫或者不叫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