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嫌烦,能跟在您身边学习是我赚到了。”
我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回到市区之后,我让吴正刚将我放在公交站台,我在站台等到了公交车,就赶回家去了。
回到出租屋,我翻出了爷爷留下的小纸人追踪器。
这个纸人上面沾染了锁魂灵的气息,可以用来反向追踪那场造成百鬼厮杀的幕后主使。
但却因为我的本命年之劫给耽误了,这个劫难令我九死一生。
更让我难过的是,爷爷因此死了。
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看爷爷留下的东西,刻意去回避,就好像不去看,爷爷就还在一样。
但经历了今天的事之后,我突然想看看这个纸人。
之前我也试过一两次,要操控这个纸人,但都没有成功。
就算苦心修行,但也依旧没能让纸人动起来。
但今天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想要试一试的预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于是我捏则小纸人,双手掐诀,开始念咒,试图用意念催动纸人。
然而我视了一次,却失败了,几乎毫无悬念。
我沉默了片刻,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今天吴玉刚教的聚魂术,倒是可以试试看。
于是我在桌子上摆了一个简易的聚魂阵,将小纸人放在里面,双手掐诀重新念聚魂咒。
连着念了三遍之后,就见到小纸人的胳膊动了动,片刻之后,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我心中狂喜,这家伙终于有反应了。
于是我继续用意念控制着这个东西,想要它继续走。
但小纸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按照我说的来,慢吞吞的在聚魂阵法中转了一圈,随后迈出了阵法。
我心中一喜,还以为它终于要去引路了,谁知道它只是在房间中转圈。
连着盘旋了三圈之后,我不甘心的继续操控纸人,试图让它离开这里房间。
但这个小纸人似乎有些懵,转了半天,就像是找不到方向一样。
连着几次都这样,我才意识到了问题,这个小纸人根本不能给我引路。
“算了,还是道行太低,操控不了它,但已经有很大进步了,至少让它动起来了。”
我苦笑着安慰了自己一句,心里非常不甘。
如果爷爷还在就好了,以他的能力一定能追踪到那个害他的邪休。
到了这时,再不甘心,我也只能收回了法术,法术收回的瞬间,小纸人就再次落回我的手心。
我叹了口气,重新将它夹到了书中,躺在床上关了灯就闭上了眼睛。
房间中一片死寂,安静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然而这种静谧没持续多久,我就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周围的寒气逐渐增加,明明还是夏季,我身上竟然起了鸡皮疙瘩。
“弟弟——你别跑——姐姐给你做小鼓——”
“小臂做鼓柄——人皮做鼓面——指骨做弹丸——”
“弟弟喜欢吗——用姐姐的手做的拨浪鼓——”
……
我躺在床上,蹙着眉头听着一遍遍不断回响在耳边的少女哼唱的歌声。
她的声音沙哑,像是激励在压抑着情绪。
但我仍然能从歌声之中,听出幽怨、愤怒、痛苦,以及刻骨的仇恨。
我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因为我十分确定,这个大半夜唱着诡异暗黑童谣的少女,肯定不是人。
这歌声由远及近,不断的逼近我,最开始似乎在门口,后来到了床边,再后来传到了我的耳边。
我低头假装没发觉,但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冰冷彻骨的滑腻东西,贴在我的身上。
就像是冰块贴在身上的感觉,让人冷的打了个寒颤。
丝丝缕缕的冰冷发丝在我脖颈上蹭来蹭去,此刻这女鬼和我之间亲密无间。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大半夜跑来我这里啥撒野,既然你不想好好做鬼,那就别做了!”
呼——
我心里刚这么想,背后的女鬼更加得寸进尺。
她的歌声贴着我的耳朵传来,裹挟着一股阴气,钻入我的耳朵。
我反手就准确的掐住了女鬼的脖子,另一只手捏符拍在了她的额头上。
啊——
女鬼立刻尖叫起来:“好疼放开我!求你了,我不吓唬你了!”
原本还以为这女鬼有厉害,没想到一张镇鬼符都扛不住,就认怂了。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你大半夜的,溜到我家里来,又是唱诡异童谣,又是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你怎么这么浪呀!”
女鬼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表情很奇怪,就像是我是恶人先告状一样。
“你还好意思说!我哪里浪?是你钓鱼执法好不好?是你骗我过来,就为了杀我!”
女鬼被镇鬼符镇住动不了,只能僵硬的侧躺在床上,斜着眼睛看着我,控诉道。
我刚想说,我什么时候骗你过来了?
但话到嘴边就被咽了回去,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刚才为了操控小纸人,我用了聚魂术。
当时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小纸人身上,根本没想到将周围徘徊的女鬼给招来了。
想到这,我将镇鬼符从她的额头上面扯下来。
女鬼立刻弹起来,直接窜到了床尾,惊恐的瞪着我。
她流着大波浪卷头发,脸色苍白,面容姣好,下巴很尖,看起来妥妥的一张网红脸。
和之前我们见到的王妖妖,很像是同一家医院整出来的。
“你有什么遗愿?我或许能帮你完成遗愿,到时候你就赶紧入轮回吧,别在阳间游荡了!”
见她就是个没多少道行的小鬼,我的态度缓和下来说。
女鬼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说:“我生前就住在隔壁公寓,是做主播的,手入相当不错。”
“我还觉得自己过的不错,谁想到有天我突然就猝死了。”
她瘪了瘪嘴,摇头道:“我没什么遗愿,就是觉得没活够,就没舍得走!”
我倒是没觉得意外,以前也遇到过好几个这样的鬼。
“你这样游荡又有什么意思?大部分都看不见你,没人和你说话,没人理会你,不孤独吗?”
我耐着性子劝说她,反正刚才被她这么一冰,我现在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