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眼前这部盗墓电影演至高潮,观众们纷纷全神贯注的时候,我却悄无声息的离开座位。
大荧幕播放着的是当下最火热的电影,摸金校尉,刚上映就一度掀起了全民热议的灵异奇诡的盗墓热潮。
但和我认知中的盗墓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事实上,我也承认,历史上的摸金校尉却有其事。
三国时期,为弥补军需不足,欲争霸天下的曹操冒天下之大不韪帐下设立了摸金,发丘两个官职,就是为了求取地下宝藏,专司盗墓取财,补贴军饷。
甚至后来,袁绍讨伐发檄文的时候还专门以此事给曹孟德扣过锅,后者并未否认。
后来盗墓分为四门发丘摸金,搬山卸岭。
至于我白飞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我白家祖上就是摸金门的传人!
通俗易懂的说,我们家自打有记录起,祖上干的就是摸金倒斗这一行的买卖,是地道的土夫子,盗墓贼。
但其实这并不算啥稀罕事。
往前数三十年,天底下也乱的很,大国初定那会,远没有现在这么安逸太平。为求一口吃的,三百六十行都卯足了劲儿想在这人间挣命。
有本事的刀口舔血,占山为王。
没本事的小偷小摸,饿极了树皮观音土,保准一个比一个吃的开心,那年月能活一条命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儿。
后来不是有什么三教九流的说法吗?
就是从那时候演变过来的,指的啊,就是凭各自能耐混口饭吃的行当,有名有号的叫得响,都是门槛子内顶破天的爷。
而我们老白家,干的就是土里头蹦跶的买卖,那也算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了。
不过到了九零年,我们家就金盆洗手不干了,一是因为管得严,上边重视,明面儿上的官盗多了起来。
这二则是我爹和我爷丢了一条命进去。
那会儿我只收到一张血字条,白家后人永不摸金。
然后什么信也没了。
当时我只有十六岁,还是个愣头青,气不过,寻到了我爷的几个老伙计想问个究竟,更想知道我家顶梁柱一般,号子叫得响的爷们都折在了啥地方。
但偏偏,那几个老帮菜讳莫如深,一问三不知,愣是连个闷屁也没放出来。
为了查明真相,我选择离开了家乡,走了很多地方。
依旧是没有线索,最后来到关中长安落了脚。
原因简单直白,因为当初我爹他们来的地方就是关中。
而对于我们这些干摸金倒斗下九流生意的来说,十三朝古都的长安,无疑是众矢之的。
但眨眼七年便过,我依旧一无所获。
我如今的身份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干着古玩的活儿,凭着打小跟我爹他们下墓坑,瞧宝贝,我一身本事不差,在这一片也挺有名声。
不过和旁的古玩店只为蒙钱不同,我做生意有自个儿的讲究。
那就是不做上门客,不接坐地商,更不碰地皮党。
我接待的客人,只是包袱军。
啥叫包袱军。
其实很好理解,地面上做古玩这一行的一般都免不了青皮十年,意思是刚入行十年算是摸门道,教学费。
而入行二十年,才算是懂了其中的门道。
上门客和坐地商,都是有些资本的,表面上都是正经买卖。
而地皮党则没啥人权,夹在上门客和坐地商中间摇摆,算是二五仔,没啥剩余价值。而包袱军不一样。
看着是拎着包袱走街串巷,但一般敢做这个的,一是要有胆,能防别人黑吃黑,而这其二就是因为包袱军捎带的都是鬼货。
就是从地里边才起出来的东西。
否则每年都有新玩意冒出来,西周的青铜器,元代的元青花,乃至古玩字画,玉石竹简好东西数不胜数,就凭明面上的官盗又能挖几个?
还不是都是随着包袱军手里溜出来,然后洗白了放到市面上。
而我打包袱军的主意也正常。
首先我有渠道能出货,而是包袱军捎带的玩意大多都是跟地下的买卖有关,以我的眼力很容易看出真假,也清楚东西到底是从哪一片出来的。
一天下午,我正在小憩,闭目养神。
有人走进店门,我没搭理,有伙计迎了上去,可对方好似压根没看伙计,直奔我这儿就来了。
“东北不亮西边亮,弄堂巷子挂雅邦。”
来人一开口就是黑话。
我耷拉下眼皮,发现身前站着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就随口敷衍道。
“西边山,南边河,有珠有宝洞里窝。”
我打了个哈切,这意思是有啥就拿出来,犯不着藏着掖着,生脸的客我一般不做,想让我破例,那就得拿出点真东西来。
闻声,这姑娘一笑,随手就从身后背着的双肩包里掏出一个小物件儿来,巴掌大,质地圆润,看起来样子有些怪异。
明显不是现代的玩意。
可我瞥了一眼,就示意伙计往外赶人了,压根提不起兴趣。
“看都不看一眼,你怕我东西是假的?”
姑娘急了,开口就问。
“真不真,假不假的我都没兴趣,你入了我的门,报了自己的号,就该知道我的规矩。别什么阉赞东西都拿出来消遣爷,你是想考爷的眼力,还是来做买卖?”
“爷没心思和你消遣,哪来回哪去。”
我撇撇嘴,压根就不受这丫头的激。
虽然我也挺好奇这玩意为啥会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手中,不过说破了大天,这玩意罕见却还蒙不了我。
“你!”
姑娘气的牙痒痒,盯着我直瞪眼。
“我就说你蒙不了他,道上谁不知道白小爷一眼通神,能辨古今,子晴你那两下子蒙一下旁人还行,真遇到了行家,那保准得歇菜。”
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带着蛤蟆镜,伙计上前想赶人,却被我拦住了。
“我还道是谁,没想到是你陈三娘子,怎么着,这西北风吹的不够亮堂,把你从南北吹回来了,没事儿闲的消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