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娘子手电所照的方向正是我们这个简易‘帐篷’的顶端。
那里因为在最上方,我们没有办法把它遮挡的太严实,所以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
原本是偶尔能落进来两片雪花,现在也不知怎么了,那雪花如同是大雨一般,从那个缝隙中竟是有了倾盆而下的气势。
哐啷!
刚刚还放在一块儿石头上的铁盆,这时候突然掉在了地上。
旋即传来的一阵并不明显的震动。
“快!”
一把扯过了地上的背包大喝,“应该是雪崩,快!”
听我这么一说,余长青他们连忙开始快速的收拾了起来。
因为我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有岩石遮挡,倒也不用过多担心。
但是雪崩发生的时候,冲击力极大,现在又是晚上,我们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所以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我们这里的缝隙遮挡好,尽量的不要让雪灌进来。
最麻烦的还是上方的位置,如果雪像是暴雨一样倾盆而下,我们脑袋顶上的这个缝隙绝对就是一个致命的缺口。
两名青年在一旁继续加固我们门口的位置,我和余长青则是踩在石头上,试图把那个缝隙挡起来。
可惜我们两个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一拍。
还没等完成,上方便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压力,接着我和余长青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从石头上跌了下来。
而顶上的那股雪花也直接倾漏而下。
落雪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们两个再想上去已经没有机会了,眨眼之间那雪就已经没过了我们的脚面。
不仅如此,那雪花还在不停的下落,大地震动的频率也是越来越高,晃动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我甚至觉得身后的那几块大石头也跟着一起动了起来。
“这石头不会塌了吧?”
其中一名青年下意识的扶住了其中一块大石头,说道。
我抬手,将手掌轻轻的贴在了大石头上,感受着它晃动的频率,感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这样,这种晃动持续了差不多得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头上的积雪更是落个不停。
等到外面不晃了,这个小小‘石房子’里的积雪血已经快要到膝盖了。
地面是不晃了,但是上面的雪还在不停的往下落。
不用想,肯定是上方的积雪已经压到了一定的高度,否则它是不是会这样不停的往下落。
“怎么办?”
余长青看了一眼,然后问道。
“等!”
我走到之前的门口向外看了一眼,外面的积雪至少得有一米多厚,把门口都堵的差不多了。
反正雪崩已经过去,我们就安心在这里等待天亮再想办法。
“收拾一下这里,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吧,已经累了一天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积雪下落的速度已经慢了,估计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停了。
大家合力动手,不一会儿就把地面的雪清理干净,全都堆到了角落里。
余长青把被熄灭的篝火再次点燃,小‘石房’里再次变得温暖起来。
“还好我们提前找到了这个地方!”
余长青感慨。
我笑道,“但是我们也被困到了这里,明天早上再想办法吧!”
不管怎么样,这个小天地里还算是暖和,没有风雪,休息好了再去想办法。
因为这里是个密封的空间,我也没想着用人来值夜,干脆大家就一起睡觉了。
后半夜的时候我就感觉特别的热,手从睡袋里拿了出来。
但不知为何,拿出来之后又觉得特别的冷,冷热交替之下,我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
此时篝火已经马上就要熄灭了,“石房”里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些东西的轮廓。
我刚想起来在往火堆里添些柴,就发现在角落里头有一双眼睛,正静静的看着我。
我心下猛的一突。
然后我摸出了一旁的手电,直直的照了过去。
光亮亮起的一瞬间,那角落里却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我揉了揉眉心,心想我可能是睡懵了,眼睛花了。
那个角落里只有一只背包立在那里。
我觉得可以能是背包上的什么金属纽扣反光,所以我才误以为是双眼睛。
随后我又缓缓的躺了下去。
可是我怎么都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好几遍,脑海里一直停留着那一双血红色的双眼。
不知道它在那里,看了我多久了。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起来了。
余长青正指挥着那几名青年在挖雪,而陈三娘子正在一旁煮东西。
“你们起来了怎么没叫我一声?”
我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袋有些发胀。
陈三娘子见我醒了,笑着说道,“你看你睡得那么香,我们也没叫你,再说也不着急,毕竟我们都出不去啊!”
“情况怎么样了?”
我转头看向余长青那边。
余长青这会儿看起来确实挺闲,还有功夫点了根烟。
他说道,“外面的积雪很厚,他们正在清理呢,也不知道清理多远才能走出去!”
估计我们正好应该是在雪崩发生的正下方,如果再往前多挖一段距离,估计也能出去,但是那样做无疑是最费力的。
我又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跳一跳的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还是怎么了。
我又想起来昨天后半夜看的那双眼睛,我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看了一眼。
那个位置依旧放着背包,背包已经被打开,估计主人从里面拿了东西出来。
“可能是我想多了!没准就是感冒眼花。”
我自己在心里说道。
陈三娘子的饭已经做好了,她招呼着大家过来一起吃东西。
“好好珍惜这顿饭吧,下去之后,可能就没有时间这么好好的吃东西了!”
余长青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陈三娘子递过来的面条。
几名青年接过了面条,和陈三娘子道了声谢,便开始闷头吃东西。
我也低头吃了几口面条,我越吃越觉得不对劲儿,怎么口感差了这么多。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这哪里是什么面条啊?
明明就是一缕缕的头发。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吃不下去?”
陈三娘子这时在一旁问道。
我骤然回神,眼前的了东西又变成了面条。
我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真的是眼花了。
咔嚓!
这时,一道微不足道的声音在我们的身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