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掌柜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眯缝着小眼睛,手臂一抖,筛子在盅里咣当直响。
“公子请。”
想到他有可能出老千,方靖韵难得的认真起来。
她直起身子,竖起耳朵,最后一锤定音。
“大!”
因着她刚才的表现,围观的众人,但凡是手里有银子的,都跟着压了上去。
那个输了一条裤衩子的少爷,更是眼神坚定地从裤衩子里陶出最后一锭银子,扔到了前头。
“少爷不可啊,这是您最后一条裤衩子了。”他身旁的小厮苦苦哀求。
那少爷未曾看他,只悠悠回了句:“我相信润发兄,再者,若是有意外……”
话未说完,他的眼神移向小厮的裤裆。
小厮连忙捂住,惊恐后退。
约莫半刻钟,桌子上的银子就堆成了小山。
掌柜的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面色正常地问:“公子确定?”
“确定。”方靖韵摸了摸唇上那一戳胡子,气定神宁道。
掌柜闻言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起了盅。
“小?”
“完了完了!”
“我只穿了一条裤衩子啊!”
“润发兄,你可把我坑惨了!”
一时间,哀嚎声顿起。
方靖韵细细地看了下那掌柜的,随后勾出一抹冷笑。
哎哟。
难道没人告诉过他,有事没事别惹体育老师?
她朝雨樱勾了勾手,待她凑近时,便一把把她推了过去。
“养你千日,用你一时。这里就你底盘最稳,去吧,baby!”
她用劲用得很非常巧妙。
只见雨樱像陀螺般转了一圈,撞到那掌柜的身上,又转了回来。
“辛苦了,baby!”
方靖韵把她按在自己的座位上,随后起身飘到了对面。
那掌柜的眉头紧锁,似乎不理解她为何这么做:“公子这是,意欲何为?”
“端你老巢啊,这不是很明显吗?”方靖韵像看傻子般瞧了他一眼,随后眼神示意他留意地上。
那掌柜的这才留意到早已掉到地上的磁石。
他脸色一变,蹲下身子就要去捡。
方靖韵岂会让他得逞。
她先他一步把磁石捡了起来,而后又拿起一个骰子,任由它被磁石吸附。
“瞧瞧。多亏本公子眼睛好使,要不然我澳门赌王八十五代孙的名声就毁了。”
在场的人虽好赌,但脑子是正常的。
她这么一操作,大伙哪能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呢?
一时间,人群激愤。
大伙纷纷取回了自己的银子。
经过这么一遭,继续玩是不可能的了。
“哎,无敌是多么寂寞啊。”方靖韵悠悠地叹了口气,而后视线转向身旁的矮墩墩,“雨樱,还愣着干嘛,兜起银子走呀。”
雨樱啊了一声,而后才愣愣地解了包袱。
发了!
这下真发了!
主仆二人的小短腿还未迈出赌坊大门,就被人堵住了。
掌柜的一脸阴狠,踹了身旁的大汉一脚:“都给我上,打不死今晚都没饭吃。”
一声令下,打手们齐齐冲了过来。
方靖韵刚想来一招直捣黄龙,就见雨落那丫头从门外飞了进来。
“你咋来了?”方靖韵放倒一个大汉,而后问。
雨落顾着应战,只含含糊糊回道:“有人,飞鸽传书。”
方靖韵本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体育老师,当即就没再追问,而后全身心投入战斗。
她左一个正蹬,右一个鞭腿。
没到半刻钟,打手们就全都倒在了地上。
掌柜的急了眼,抄起家伙亲自上阵:“我混迹江湖那么多年,就没输过,今儿遇到你算是我的劫数。我倒要……”
啪!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记掌风直捣黄龙,而后捂档倒地不起,嘴里还喃喃道:“少年,你不讲……武德……啊!”
方靖韵呵呵一笑,表示:“武德这东西,我没有,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公子,我们快走吧!”雨樱颤巍巍地从人堆里爬了出来,拉着方靖韵和雨落就要跑。
可是刚走到门口,一把大刀横在面前。
只见一个胖胖的,蒙着脸的男人堵在门口。
方靖韵愣了一瞬,随手抄起一个椅子腿,指着那人问:“明人不做暗事,在下方润发是也,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她平日里武侠小说看多了,早就想将这耳熟能详的台词拿出来抖搂抖搂了。
今日可算给她逮着机会了。
雨落见状,把雨樱扯到了身后,护着。
雨樱伸出一颗脑袋来瞧着,忽觉这胖子的眉眼有些眼熟。
她刚想开口提醒,那胖子却已经开始动手。
大刀起,森意凛然。
方靖韵一把抓住了这直冲她面门的大刀,吐槽道:“重死了!没想到刀和用刀人的身材也成正比!”
正在装狠的胖子,身形顿了顿,感觉自己有被侮辱到。
方靖韵抓住机会,借着巧劲儿一个反转,整个人压在了胖子的身上:“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她嘴里拌蒜,手上却不含糊,直接去掀胖子的面巾。
可身下的胖子也算灵活,一弯腰,就躲了过去。
几个回合下来,胖子不占优势,方靖韵却渐入佳境。
“哎哟哟,别掏档啊!”胖子被那招直捣黄龙吓得连连后退。
方靖韵听到他声音愣了一瞬。
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她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熟人名单,就在逐渐接近正确答案的时候,一个暗器从远处打来。
“靠!使阴招?比我还不讲武德!”
方靖韵怒了,顿时现场又表演了一番胸口碎桌子。
只不过,不是她的胸口,而是胖子的胸口。
末了,她还把桌子碎屑扬在了胖子身上,警告道:“记住了,我方润发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以武服人。像你这样是阴招的,上一个,坟头草已经两头高了。”
说罢,方靖韵带着雨樱和雨落,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去。
那模样,活像刚战斗赢了的公鸡。
待人走远,一个黑影走到胖子面前。
“你不行了。”
“王爷,我还没娶亲了,说我什么都可以,不行这两个字万万说不得啊!”
胖子抖掉身上的桌子碎屑,满眼委屈地看向萧旸湛。
“你没使全力?”
“我是该使,还是不该使?”
方才自家王爷路过此地,瞧见屋里方靖韵打得不亦乐乎,就命令他试探试探她的实力。
说好的,留口气就行。
他除了没下杀手,其他招都使了,但还是没捞到半点好处。
他怨念道:“王爷您也看到了,这未来王妃的拳法实在诡异,根本没个拆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