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樱故作深沉的摇摇头。
“我们小姐跟恭阳王,是半点瓜葛都没有的。”
“那姐姐的意思是?”
雨樱欲言又止,在莹莹再三追问,又摸出一把瓜子之后,才一边嗑一边烦恼道。
“我们小姐与那头牌公子,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莹莹大吃一惊,又听雨樱继续说。
“如今那头牌公子听说了我家小姐与恭阳王的谣言,吃了酸醋,定要小姐跟他去见一面。这风口浪尖的,孤男寡女万一再惹出什么流言蜚语……”
莹莹大喜过望,真没想到竟打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雨樱话虽没说全,但毕竟是个把柄。
回头真抓了个正着,小姐定会好好奖赏她!
思及此,她假意劝慰雨樱几句。
套出头牌公子计划私会的地点,便敷衍着把雨樱送走了。
“什么?那兔儿爷竟悄悄赁了一个小院,专与我姐姐私会?”
方静瑶猛地站起,不小心撞了桌板,带翻了桌上那碗羹汤。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莹莹舔了舔嘴唇,无比可惜地看了眼滴落在地的汤汁。
她努力转过头,闷声回应。
“那雨樱就是这么说的,虽未说大小姐的态度,但听说雨落每天进进出出就是在传信呢。”
“哼哼,后面那传言一出,我还以为自己赌错了,没想到我那姐姐真这么荒唐。”
方静瑶笑得阴恻恻的,扶着桌边坐下,眼中尽是胜利者的得意。
“既然之前的谣言没让她受罪,那这次我们就再添一把火。”
第二天一早,方静瑶找同胞弟弟方彦斌借了两个机灵的小厮,躲在方婧韵的院子外边。
待精心装扮的方婧韵一出门,就牢牢跟在后面。
果然见方婧韵带着雨落,在街巷上左拐右拐,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民宅。
她抬手敲了敲门,隐约见到有个男子探出半个身子。
两个小厮虽早得了吩咐,却还是吓了一跳。
大小姐也太大胆了,竟敢私会外男。
这件事要是被发现了,就算被家中打杀,也无人会说半字反对。
而且即便是这样,也会牵连家中女眷。
只怕到时候几位小姐都没活路。
小厮面面相觑,还是按照方静瑶的吩咐,一人蹲守在民宅外面,另一人赶紧飞也似地跑回府中汇报。
方静瑶得了消息,欣喜若狂。
老天有眼,终于让方婧韵栽在她手上了!
她脚步踉跄地跑向方晋的书房,用力擦红了眼睛,一把推门进去。
“爹爹,我有要紧事相报……”
方静瑶略带哭腔,三言两语把话说尽了,临了还不忘叮嘱。
“……您快去阻止姐姐做傻事啊!”
方晋闻言气得脸色煞白。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的名声和脸面,还有没有挽救余地了?
方晋让管家点了几个家生的下人和仆妇,拿了棍棒和几捆粗绳,带了麻袋去拿人。
这种腌臜事,本不应该带着方静瑶去的。
但只有她知道小院的位置,只好让她跟着。
在方静瑶和小厮的带路下,很快到了那处民宅。
守在原地的小厮一见方静瑶,暗暗点了点头,示意再无人进出。
方静瑶戴着面纱,看不清表情,只小心翼翼的问上一句。
“爹爹,要派人去叫门吗?”
“直接给我砸开!”
方晋阴着脸,气得浑身发抖,就差没亲自上去踹两脚。
众人得令,合力砸开了民宅的门。
动静之大,甚至还惊动了隔壁的住户。
门一打开,方晋就带人冲了进去。
方静瑶紧紧跟随,想亲眼目睹方婧韵的狼狈样。
可来到院中,看着蜘蛛网空中飘荡,房屋的墙亦是斑驳一片。
——这个民宅分明是荒废许久、无人问津的样子。
隔壁的住户不知何时来到民宅门口,本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瞧。
却见原本气势汹汹的人群,一下子蔫了下来,忍不住好奇地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呀?这宅子的主人走了好多年了,牙人一直没能把房子转出去,你们莫不是被牙子骗了钱,来这儿找他的?”
方晋蔫头蔫脑地,却也努力维持风度。
“叨扰兄台了,确实是来找人的,没想到找错了地。”
管家接了方晋的示意,上去与人寒暄几句,给了点银子才把人送走。
方晋目光扫向方静瑶,让她的心不由一跳。
扭头去看小厮,低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人呢?”
小厮哭丧着脸跪在地上。
“我一直不错眼瞧着呢,确实没人出去啊!”
方晋安排众人悄悄寻找,要求务必找到大小姐,让她立刻回府。
直到一个头脑灵醒的家丁,仗着脚程快,跑了一堂凌云堂。
终于发现了正好好在凌云堂给学生们上课的方婧韵。
方婧韵回到府中,来到正堂,见方晋正一言不发地坐在厅中等她。
看着一脸嫉恨的庶妹,方婧韵心中暗暗好笑,只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装傻充愣道。
“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今日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方晋剜了方静瑶一眼,沉着脸问道。
方静瑶恶狠狠地盯着嫡姐,忽又瞥见父亲锐利的目光,连忙低下头。
方婧韵将几人的反应看得真切,心里忍不住暗暗讥讽。
“女儿今日一直在凌云堂给人上课,不曾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哼,你可敢对天发誓,真没有私自跑去与那南风馆的外男私会?”
方晋厉声喝问。
方婧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委屈地皱起眉头。
不就是装绿茶吗?
搞得像谁不会似的。
她抹了把眼角,目光落在方静瑶身上。
“南风馆那谣言早八百年前就过了吧,外人都不再多言,反倒是自家人尤觉不够,上赶着添柴?
当着众人的面,方晋被她说得脸皮发烫,只能将祸水东引。
“瑶儿,你知道的最清楚,你来问你姐姐!”
方静瑶脸涨得通红,久久说不出话来。
方婧韵抱着手臂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
“怎么,妹妹莫非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说我要跟南风馆的兔儿爷私会了?”
方静瑶不知如何作答,方婧韵也懒得再费力斡旋,冷声往下说。
“难怪都说人言可畏,其心可诛。我的嫡亲妹妹,听到风言风语不替我辟谣,还打大肆宣扬,生怕被人看不到亲姐姐的热闹。”
她将目光移到方晋身上,眉头微挑。
“爹,您莫不是还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