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婧韵闻言，冷冷一哼。
“陶姑娘，虽说我武艺比你强点，但有些地方确实不如你。”
见她认输，陶珊珊嘴咧到了耳朵根。
“脸皮不如你厚！”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
方才那场比武，也有关注点不一样的看上了她的武艺。
“不知道方姑娘是从哪学来的这种本事，叫人看了只觉得畅快不已。”
几个夫人凑上去，对方婧韵各种打量。
方婧韵一个个看去，却认不出这都是谁。
“我这些都是班门弄斧，各位夫人要是感兴趣，不如去凌云堂看看，那里有专门传授武艺的师傅，能强身健体，还能防身呢，很适合女子习练。”
方婧韵见有人感兴趣，皇后也并未不满，乐得打一下广告。
这种免费宣传的机会，她还是要牢牢把握住的！
“虽不能制敌除恶，但日常强身健体，对付一些稀松平常的歹人，也勉强够了。”说罢，发现又有两人点点头，于是想了想，又憋出一句，“再打个比方，若家中有哪个妾室不安好心，谋害主母，咱掐起架来，便是去薅小妾的头发，而不至于被小妾拔秃了去。”
场上不知谁先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骤然间许多人也跟着忍俊不禁，从开始掩饰着低笑，渐渐演变成哄堂大笑。
萧芳一脸黑线。
方老师，这个比方咱们大可不打！
坐在最上首的皇后娘娘听了方婧韵最后的比喻，想到自己若跟芳贵妃掐架，能薅下一把她的头发，倒也是痛快得很，也忍不住掩嘴而笑。
“你这个坏心眼的，还不快快住嘴，真真是叫人肚子都要笑痛了！”
陶珊珊见方婧韵又出尽了风头，气不打一处来。
——她现在就想拔秃方婧韵！
方婧韵知道自己风头太过，再加上屏风后还有萧旸湛盯着。
不敢继续逗留下去，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溜之大吉回了凌云堂。
“婧韵！”
门口的秦苗远远地朝她挥手，从远处一瞧，这段时间秦苗到真是变化不少。
这些日子先不论武艺怎样，这小脸倒是圆润起来，那营养不良的样子一去不复返。
“几日不见，姐妹们可想你了！”
“我也想你们！”方婧韵左拥右抱的进门，书院倒是这些日子倒是蒸蒸日上，招收了不少学生。
值得一提的是，前来学习的不光是豪门贵胄的千金小姐，还有许多穿着粗布麻衣的平民女子！
方婧韵笑着拍了拍秦苗的肩膀，还没寒暄两句便被门口凄惨的声音打断。
难道有姑娘被欺负？
她抄家伙冲出去，只见门口一衣衫褴褛的姑娘跪倒磕着头，扒过的地方满是斑驳血迹。
秦苗正欲上前扶起，背后就冲出两名彪形大汉恶狠狠的推开了她。
她一下失去重心，竟直向后倒去。
“苗儿！”方婧韵眼疾手快辅助秦苗，另一只手拦住那大汉的去路。
俩壮汉当即好要动手，身后一账房先生摸样的中年人连忙出声制止。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那先生从怀中掏出一纸契约递给她，摸摸长须幽幽开口，“强抢民女有违我朝律法，我等岂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这姑娘乃是我宜春楼的丫头，不听话逃了出来我这才来追，还望姑娘莫要为难我等。”
方婧韵拿着那契约一看，只见其中白纸黑字写着小翠姑娘父亲嗜赌成性，就以二两银子的价格将女儿卖给青楼！
再往下一瞧，这纸卖身契只要青楼老鸨和父亲签字画押便生了效，甚至都不需要经过本人的同意就决定了这姑娘悲惨的一生。
可这竟真的是合法的，真是可悲可叹。
对方有文书，方婧韵也不好说什么……
可见死不救非好汉！
“罢了罢了，不就是二两银子吗！瑶儿你去取来，我们替这位姑娘赎身便是。”
“二两？”账房先生狡诈一笑，眼中放出精光，“这只是她卖身的价格，她在我们这许久，我们供她吃喝又请先生教授琴棋书画，身价早就涨了！”
“那是多少？”
“二百两！”
账房先生狮子大开口，方婧韵这下也不想讲礼貌了，一记爆栗锤在了他身上。
只听嘎巴一声。
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我再给你个机会，重新报个数！”
“二，二两银子……”
方婧韵收了小翠的卖身契，可小翠的愁容却不减半分，便开口询问。
“脱离虎爪怎么还不开心？”
小翠抹了把眼泪，“我也是听说此处专为女子求公道才冒失赶来，可我方才想到，这次我被姑娘所救，可回了家还是会被爹爹卖给别人……”
原来是为这个。
方婧韵莞尔一笑，“你的卖身契已经交付于我，就证明你是我方家人，日后你就安心在这读书就好。”
小翠这才放下心，追着她一谢再谢。
消停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傍晚便有人急吼吼找上门。
“你个不守孝道的玩意儿，快跟我回去！”
方婧韵看见有个老汉拽着小翠的手，生拉硬拽想将人拖出去。
看那副样子，多半就是小翠的爹了。
猜出对方身份，方婧韵一把拽过小翠护到身后。
没成想，那老汉却急了，“你是谁！抢我闺女干嘛！”
“抢？”
方婧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拿出小翠的卖身契摔到他脸上。
“你可看清楚了！这小翠是我真金白银赎回来的！现在是我方家的丫鬟！”
那老汉显然是被赌债逼的走投无路，索性一把将卖身契团成一团吞吃入腹。
“卖身契？哪有卖身契！你就是强抢民女！”
方婧韵早就想到他会如此无赖，从背后拿出厚厚一沓纸，“既然饿急了，那便都吃了吧，要是觉得不够，我还能请人拓印。”
老汉眼见着讨不着好，又不想把事情闹大。
索性瘫坐在地上，开始摆烂。
“我不管，这丫头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你们未经我手就把她买走了，得给我补偿。”
雨落嘴角微抽，上去就要打人。
反倒是方婧韵把人拦下来，看着地上的人。
“我们出门没带银钱，你瞧瞧，想要什么，拿去就是。”
方婧韵转头冲雨落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心领神会。
不经意掀开衣摆，正好露出腰间一块绿不拉几的东西。
“就它了！”
老汉看着那块物件，眼睛直放光。
且不说成色如何，好歹是块玉，也能值几个钱。
“既然这样，那就签字画押吧。”
有了字据，就算是日后事情闹大了，也不怕被讹上。
老汉的身影刚出大门，小翠就扑通跪倒在地，对着她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奴婢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从今往后奴婢的命就是小姐的。”
“奴婢？”方婧韵被她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连忙扶起，“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你当丫鬟了？你就在书堂读书，日后好好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翠怯生生地看向旁边的雨落，又重重磕头，“实在是对不住雨落姐姐，那玉佩日后我定会还上的。”
雨落赶紧将人扶起来，轻声安慰几句，实际上心里已经要乐开花了。
哪里是什么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