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撕开，方晋嘴角开始抽搐。
一旁旁听的萧旸湛看见她这样说，心里更是升腾起阵阵暖意，看向她的目光也愈加热烈。
他的王妃今天这样保护他，不惜在众人面前撕下父亲伪善的面具，一定是心悦自己吧？
他为自己前段时间怀疑她是不是对别的男人也如此轻浮的想法感到愧疚。
可她对自己情根深种，自己呢？
他反复审视自己的内心，也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若是她死了，自己一定会很伤心。
可是大杨大可陈耀死了他也会难过，他对他们总不会是男女之情吧？
难道是兄弟之情？应该是这样。
反正不会是男女之情。
想明白了一切，他看向方晋的眼神不自觉带着些凉意。
此人利用亲生女儿来谋取利益，绝对算不上是清白。
方晋愁得脑袋都要秃了，他这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难解决的事情！
方婧韵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把他的司马昭之心给揭露出来，他后背直冒冷汗，尴尬的笑笑。
“王爷，小女不懂事，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方晋毕竟官拜宰相，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萧旸湛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跟他撕破脸皮，便也笑着顺应。
“无妨，王妃性子活泼，本王倒是喜欢的很。”
这样的闹剧在打哈哈中过去，回家的路上方婧韵的心情却不怎么样。
萧旸湛自然知道她是为了家里偏心的事情难过，尝试出口安慰。
“旁人的话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就像本王幼时家中也偏心，如今年岁大了，不也都过去了吗？自己开心便好，旁人的看法不必太放在心上。”
方婧韵一愣，大力搓了搓自己的耳朵。
自己幻听了？
他是在安慰自己？
再三确认过后，方婧韵只觉得心里暖了几分。
没想到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可偏偏是个弯的，单是这一条就足够把他剔出择偶范围了。
不过闺蜜她有，gay蜜倒是没有，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是真的发现萧旸湛是个好人。
而且两人也挺合得来的。
有多合得来呢？
就……差不多把他放在了和萧芳差不多的位置吧！
既然这样，那今后他就是自己的好闺蜜了！
反正都是姐妹，就没什么好见外的了！
打定了主意，她的心情也好些了。
眼看着到了王府门口，萧旸湛突然开口。
“今日时间尚早，不如本王陪王妃出去逛逛？进来坊市上有许多新奇玩意，咱们去瞧瞧吧。”
正好方婧韵回家也没什么事，连声答应了下来。
大街上，小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倒是让方婧韵开心了不少。
她站在一个卖机关小木偶的摊贩面前走不动路，拿起一个机关小鱼把玩着。
这小鱼是木头做的，可以浮在水面上，轻轻一吹风就会摆尾巴。
这尾巴可不像是后世那些电动机械尾巴一样生硬，而是真的像是活着的小鱼儿一般柔软，看起来漂亮极了。
“喜欢？”
她点点头。
萧旸湛大手一挥掏钱买了下来。
一路上，她拿着小鱼笑的分外开心。
逛着逛着就到了凌云堂门口，她带着萧旸湛进去，只见秦苗正逮着一个学生教育。
这是个瘦弱的小姑娘，相貌平平，眼神空洞，看着木讷极了。
“怎么了？”
她上前询问，只见秦苗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机关小人递给她。
“你来得正好，她叫卢恬儿，是我从人牙子手上救回来的姑娘，可她自从进了学堂功课总是不认真，整日捣鼓这些木头，已经连续两次考学未能通过了。”
机关小人？
她接过机关小人看了看，那东西竟比她刚刚从坊市上买到的小鱼儿还要精致的多！
这小人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精致到每一个手指关节都灵魂运动。
她来回摆弄着，突然发现这小人的背后竟有一个类似于发条的装置。
这难道是开关？
她试着转动发条，这小人瞬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她的手中动了起来。
方婧韵瞬间移不开眼。
她正把玩着，气得不轻的秦苗继续跟她吐槽。
“你说说，我督促她上进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她将来能找到一个好的营生！可她屡教不改，还是我行我素！”
方婧韵有点尴尬，其实她还蛮喜欢这个小玩意的。
如果这孩子要是真的有天分，让她专职干这个也不是不行……
“咳咳，秦苗，咱们不能光搞应试教育，还是要因材施教嘛！有教无类嘛!”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后转过身看着卢恬儿。
她得先确定这个东西是不是她做的。
“这是你做的吗？”
她点点头。
“那你能带我去看看你做的其他东西吗？”
听见她感兴趣，卢恬儿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你感兴趣？”
方婧韵点头。
这姑娘一看就是机关术天才！
一个古代人在没有任何启蒙的情况下做出发条小人这是何等的天赋！
这小姑娘要是好好培养，像是上次失败的冲水马桶，自来水龙头，甚至更多现代的东西在古代一比一复刻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这可是造福天下苍生的大好事！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今天她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宝贝疙瘩。
方婧韵这次算是开了眼了。
卢恬儿的宿舍简直就跟小型实验室差不多，各种各样的机关零件看起来精妙绝伦，一看就是个科学怪人的好苗子。
下一秒，她的眼神被一个锯齿状的东西迷了眼。
这不就是现代的齿轮吗！有了这个东西很多东西都能实现自动化！
不过她的物理不太好，搞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根本发明不出来。
“这也是你造出来的？”
她拿起齿轮问她。
卢恬儿点点头。
“不过还没想到名字。”
名字？她这儿不就有现成的？
“你看着东西看起来和牙齿一样又圆圆的，不如就叫齿轮怎么样？”
卢恬儿点点头。
“既然你在机关术方面这么有天赋，若是强行叫你去学习别的怕是要埋没了你，不如姐姐去和夫子说一声，从今往后你的课程考核可以放宽要求，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机关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