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趴在桌上麻木地看着两个人,在没有电灯的木屋里借着烛光色色。
“你不知道……自从你怀孕……我就……就特别特别想你……每晚抱着你睡……都得忍到死。”
“我……我知道的!”
怀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会不知道,又不是死人,她非但知道他色,知道他能忍,还知道他有时候以为她睡着了,做过这样那样的坏事。
她闭着眼睛听他粗重的喘息,一个人自导自演,满嘴骚话。真的很火大,因为在装睡,所以很怕身体兴奋被他发现,这人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她?
今天总算用威胁逼他卸下包袱,好好和她放纵一次,灵魂飞上云端,又被他拽下来鞭笞到哭,或许对不起小宝宝,但爸爸妈妈忍不住,尤其妈妈舍不得让色胚的爸爸忍。
如果分别近在眼前,那她想要尽可能地留下幸福和快乐给他,而不是隐忍压抑。
欢愉过后,宗政谦把耳朵贴在老婆肚子上,担忧地说:“不知道宝宝有没有被晃晕,会不会发脾气踢妈妈。”
“现在才四个多月吧?有个屁的脾气。”
“啧,老婆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四个月脑子已经长好了,手脚都长出来了,已经基本是个‘人’了好吗?”
肚子里面只有咕噜噜的水声,宗政谦不甘心,换个耳朵继续听,怀雀实在想不通,这么婆妈的男人,是怎么会变那个在谈笑间杀人的嚣张老头的。
“这算什么常识,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你们新闻传播学还有孕期生理课的吗?”
“那倒不至于,不过笨蛋老婆怀孕了,又不能定期产检,做爸爸的不得多学点把你照顾好吗?”
准爸爸隔着肚皮亲亲他的孩子,帮老婆穿上睡裙,抱住她眉飞色舞地说:“不要说孕期,就算生下来的小宝宝怎么养,我都一清二楚,你别看我以前是个单身汉,其实是带过孩子的,雀雀除了喂奶什么都不用管,可以一百个放心。”
“你才笨蛋。你带过孩子?是说你妹妹诺诺吗?”怀雀靠在他肩上睁大眼睛好奇地仰头问。
“诺诺我也照顾了不少,但那时候我还小呢。因为我曾经谈过一个女朋友,和我在一起时怀着前男友的孩子,后来她生完小孩我帮她带过一段时间。”
信息量略大,但对世俗规则不甚了了的怀雀并不是很清楚“和怀着前男友孩子的女人谈恋爱”这件事的槽点,她的疑问更直接。
“那她怀着孩子的时候你没有和她发生什么吗?”
宗政谦脸一僵,有点后悔不该多嘴炫耀他的黑历史,又不愿意对老婆撒谎,支支吾吾地说:“……呃……这个么……怎么可能光谈恋爱呢。”
“为什么她怀孕你就找她,我怀孕你就不肯?你什么意思?”怀雀沉下脸,坐直身体,目光不善。
“不是的,老婆,你听我说……”
但凡从“老婆你听我说”开始的辩解,必然会让男人看上去心虚可耻,但他实在没想到霸王雀对他的育儿经验毫不关心,注意力完全放在他前后行径不一,厚此薄彼不和她亲热上。
“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也不知道孕期需要注意什么,二十出头的男人怎么忍得住?再说你肚子里的是我自己的孩子,不一样的。”
“那你对我就能忍得住了?狗谦滚开!”
“不得不忍啊,万一把你和宝宝搞伤了怎么办?宝贝别生气了,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实在想,我以后小心一点,就像刚才那样,每晚都服侍你好不好?”
“谁说我实在想!你不想不用勉强!”
“我想!是我想,是我勉强老婆陪我,离了雀雀我活不下去的。”
只能说孕妇情绪波动如同海上天气,上一秒风平浪静晴空万里,下一秒乌云密布波涛汹涌,听到傻瓜说什么“离了雀雀我活不下去的”,刚才还在吃醋发脾气的怀雀,瞬间心痛到撕裂,当即捂住脸哭了出来。
宗政谦吓得手忙脚乱揽住她,亲亲抱抱拍背心,后悔自己胡说八道刺激到孕妇。
“宝贝别哭,都是我不好,不该提别的女人。我和她们都只是彼此的一段过去而已,你不一样的,我交往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等到你。”
他喋喋不休地诉衷肠,反复告诉她她有多特别,有多重要,是他人生的一束光,夜航的灯塔,是他寻爱旅程的终点,把他新闻系压箱底的文采全都翻出来剖白自己。
“那你、那你答应我。”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怀雀抹抹眼泪,凶巴巴地瞪着他,“答应我,就算离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橘色烛光在她漆黑的瞳仁里跳跃不休,宗政谦忽而恍然大悟,他以为吃醋哭闹的老婆,并没有纠结于他的过去,而是在担心他的未来,被他不吉利的情话吓到了。他的小天使实在太暖太暖,当初捡到她的时候被她冷冰冰的面瘫脸欺骗,一点没察觉她内心如此细腻柔软。
“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好好活下去,但是小雀你也一样,不管将来遇到多么艰难痛苦的事,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
“嗯,我知道了。”
为了你,哪怕未来已成定局,我也会尽力挣扎,怀雀含泪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