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错过了某年某月某天的某时某分某秒,那么我们将永远失去这一秒。
明亮但不刺眼的灯光下,小王爷一脸痴相的看着我,右手捏了一张纸巾,时不时擦一下嘴角的口水,一张实木长桌把我们隔开。
侍者依次上菜——伊比利亚火腿、章鱼土豆、热巧克力油条、海鲜饭、安达卢西亚凉菜汤、桑格利亚……
“你怎么突然这么爱我?是不是被我感化了?”小王爷看着满桌的美食又看看我兴奋的说道。
“尝尝对不对你胃口?”我说。
小王爷拿起一小根油条沾巧克力,刚入口便尖叫道:“好吃好吃好吃……”小王爷忍不住往嘴巴里塞,吃相夸张,腾不出空来评价,一个劲的冲我点头。
我站起来,伸出胳膊,把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推到地上,稀里哗啦。
“你干嘛?”小王爷站起来,怒不可遏的质问我,对她而言糟蹋美食就是天下最大的罪。
“想不想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小王爷看着地上的美食,嘬了嘬自己的食指,冲我点点头。
“帮我做件事。”
“什么?”
“找人,分别是发广告的青年男人、卖花的未成年小女孩、一个少年以及我带你去过的一家餐厅的服务员。”
“就是你让我画过的那四幅画像?”
我点点头。我并没有看到过神秘人的身影,只听过他的声音,但声音是可以通过道具伪装的,所以什么高矮胖瘦年龄层段都有可能,且只可能在接触到我们的这四个人中间。
就算不是神秘人本人,也是神秘人买通他们给我塞纸条的,所以,一定会留下信息和线索,哪怕不起眼,但一定会有。
“找他们干什么?”王也问。
“对我有用,很重要。”我答道、
“好,那么找到之后你要重新给我点一桌一摸一样的,不,两桌,我分两次吃。”
“没问题。”
我捡起地上一个完整的盘子,扬起手重重摔在地上,伴着清脆的响声盘子四分五裂飞溅出去,头顶的灯光忽然灭掉了,陷入一片黑暗。
我再次睁开眼,小王爷盘着腿怨恨的盯着我看。
“一言为定哈。”我道。
王也噘着嘴说道:“不就是找人嘛,犯得着大晚上进到我记忆宫殿里拿美食诱惑我吗?”
我道:“你的嘴巴那么刁,不让你亲眼看到亲口尝到怕诱惑不了你。”
“我这人有个毛病,半夜醒了睡不着,你看着办。”王也绝对是故意的。
“你想怎样?”我问。
小王爷拿出一本希腊神话,“第十二页,接着讲。”
我搬一把椅子到床边,王也不高兴的说:“本王爷又没有住院,搞得跟陪床似的。”然后她向床边挪了挪,给我腾出一个位置说,“我床大着呢。”
我迟疑了,接着王也又激我,“装蜡像呢?又不是没在我床上睡过。”
我无奈的上了床,王也赶紧抱住我的一只胳膊,闭上眼睛,又往我边上凑了凑说:“我准备好了。”
一连讲了三个故事,王也越听越兴奋,从安静的听到迫切的追问“后来呢”,我简直要崩溃。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王也才放过我,我捏着自己麻得快要废掉的胳膊,面孔扭曲。
王也说肚子饿了,要去冰箱里找吃的,刚打开卧室的问,听到她说许愿姐好,我瞬间从头凉到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下又解释不清了。
我调动所有的脑细胞想怎么应对,又听到王也来了这么一句——卓越,别在我床上赖着了,许愿姐都起床了。
我全身的血液又冲回我的头顶,如果我是一座火山,现在就自爆了!
许愿往里探了探头,冲我说:“早。”
我在王也的床上,抬着麻了的胳膊,脸上的表情肯定扭曲成痛苦的麻花。
餐桌上是简单的牛奶麦片和三明治,许愿与王也并排而坐,我在她俩对面,倍感尴尬。
许愿倒是平静如水,不动声色的吃着早餐,就好像此时这个屋子里的人死光了她也会毫不在意。
“我进王也房间是有事找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解释道,即使一清二白也底气不足。
“哦。”许愿说,“那上次呢?”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得满头大汗。
“我什么都没有想。”许愿道。
王也插话:“你别解释了,越描越黑。”
我对王也怒道:“你别故意添乱。”
小王爷也不甘示弱:“我添什么乱了?我怎么就添乱了?我哪添乱了?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亏你是个大男人,敢上我的床不敢承认?两次被抓包,如果没被抓,你是不是就打算赖掉了?”
得,彻彻底底坐实了。小王爷着颠倒黑白的能力我是真服了,也怪我,直接跳进了她挖好的坑。
“对。”许愿说。
王也凑到我身边,偷偷给我出主意:“这样,咱俩假装在一起,你在我房间多睡几晚,如果许愿对你有意思的话绝对绷不住,如果对你没意思,你也就死心了。况且我一黄花大闺女,你怎么算也不赔,一举三得,考虑考虑。”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如坐针毡的时候,楼下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恩人啊,我立马站起来,“我去开门。”
王也扔下手中的三明治跳下凳子跟着我:“我也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