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不得不承认,这一觉睡得还是很舒服的,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我最近一段时间睡眠不足带来的副作用。
虽然王也的做法很值得商榷,但是考虑到她的出发点还是好的,我不打算提这件事了。
我下楼的时候王也和许愿正在大厅里坐着,右侧存放记忆球的柜子的门开着。许愿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是王也的脸上直接写着: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王也不敢说,看向柜子。我快步走到柜子前,里面空空如也,原来几乎要存满的记忆球全都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王也说也就是十分钟之前,她用鸡毛掸子打扫卫生,发现柜子里面空了。
记忆球失窃!会是海马局所为吗?
我看向许愿,问她怎么看。
许愿道:“不一定是今天失窃,也有可能是很早之前就丢了,但是我们刚刚才发现。我也不太觉得是海马局所为,他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会来打劫我们这样的小店。”
“可是店里丢的不是普通财物,是记忆,是海马局需要的东西,你是二局的人,你觉得呢?”我问的非常直白。
“我离开很久了。”许愿淡然的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你昨晚去了哪里?”对许愿的疑虑已经激积累很久了,而她又总是闭口不谈,我也正好借此失窃事件向许愿发难,或许能得到一些我想知道的答案。
“你怀疑我?”许愿反问。
“是的,我怀疑你,王也偷这些记忆是没有用处的,只有海马局有用,而连接海马局的唯一桥梁便是你。”我说完后王也在一旁拉我衣角,我继续补充道,“就算有贼进来也不会忽略掉店里的贵重物品,只偷走一堆球,而且店里一直没有发现失窃痕迹,说明贼是直接奔着记忆球来的。”
“很有道理,你理智了很多。”许愿道。
“所以,你昨晚去隔壁市又连夜赶回来,去做什么了?”我摆出掌握的证据,让许愿知道我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
“我不想说,也没有必要说。”许愿道。
“是不是还是曾经那套‘为我好’的说辞?”
许愿没有辩解,没有否认,站起身,回了房间。
“你没事吧?”王也紧张得问我,大概是第一次见我如此冲动吧。我承认,刚才我太冲动了,面对冷静的许愿太冲动就等同于被动。
但是这种冲动的感觉让我觉得稍微接近了一点真相,之前我一直徘徊在真相的大门之外,让我苦恼让我焦虑让我愤怒。现在,是时候改变一下方式方法了。
“我没事。”我反而觉得有些轻松了。
“你确定吗?”王也担心道。
“我十分确定。”我坚定道。
……
接下来三天,我试图寻找到记忆球丢失的蛛丝马迹,可是我的能力有限,一无所获。我都怀疑那些记忆球只是我的空想,压根就没有存在过。
我和许愿的关系也稍微有所缓和。所谓的缓和其实只是我的主观判断,因为许愿压根就不在乎这种事情。她不care任何人。
王也说我最近有些过分钻牛角尖了,我无所谓,只要能找到清晰的答案,钻任何角尖都可以。
或许是太执着于答案了,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刚开始是咳嗽,然后是发烧,且连续七天没有退。再然后,身体的很多部位出现了炎症。
许愿说跟我进出过太多次的记忆宫殿有关系,所以还是希望我好好配合治疗一下,毕竟前期症状还比较轻,康复的快一些,不然拖下去的话我可能以后不太能再修理记忆了。
在王也的响应和强迫下,我住进医院,这一住就是近半个月。中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许愿说我进入记忆宫殿的次数太多,可是我算下来绝对不会超过三十次,这还是把帮王也清理记忆垃圾算了进去。
三十次,应该能算作一个太多的数字。
难道,我之前也进入过其他人的记忆宫殿吗?
……
出院后回到店里,我发现墙上挂了三副新的肖像,于是问王也,“新客户吗?”
王也自豪的说道:“没错,我和许愿解决的,超级完美。”
我点点头,生活好像一下子有恢复了平静。我曾经执意的、冒失的探寻真相的劲头,就像被套进了一个皮鼓里,闷得死死的。
记忆修理屋失窃事件就这么结束掉吗?永远成为一个谜?
没有线索,没有证据,只有猜想,且只停留在了猜想。这种猜想还是主要建立在我的主观意识上的,客观的讲,极其不靠谱。
我有时候也在想,许愿从来没有做过对我和王也以及对记忆修理屋不利的事情,大抵是我错怪了她吧。
但她身上的秘密太多,而且很多都跟我有所牵连,可她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呢?
“别想太多了,我们之前的日子不好吗?三个人,一个店,迎接有缘人,过淡淡的日子。”王也说道。
我知道小王爷说的这些很好,也是实事。曾经,我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不改变,但是改变非我本意。
只是王也不知道我自己挣扎过的,曾经的那段日子,我尽量放缓自己寻找真相的脚步,忙客户的事情,跟她斗嘴,跟许愿共处安静时光。可是,我骗不了自己,那件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里,坚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