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被父亲叫去主峰,在仙迹殿中遇到了谢徵羽。
阿嫣不知该那一夜过后,自己该如何面对谢徵羽,她全身紧绷,手心更是被攥出了一片冷汗,甚至于谢徵羽抬眼看向她时,阿嫣忍不住身子一颤,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羞于见人,又害怕被人责怪。
而让阿嫣更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叫他二人过来,说的竟是让他二人结为修侣之事。
鄢沧海的意思是:“徵羽,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天墉城未来掌门人的继承人,而嫣嫣是我的女儿,论资质修为天赋,亦是年轻一代之中的翘楚。”
“若你二人结为修侣,不但可以在修行之路上相互帮衬,更进一步,对天墉城的未来,亦是百利之举。”
“爹……?”阿嫣的心突突直跳,以她对于父亲的了解,父亲这时候提出双修这件事情,应该是知晓她和大师兄之间发生了什么。她有些羞愧,然而她更紧张的是她不知谢徵羽会如何回答。
鄢沧海道:“你接任掌门人之位,也本就是要与嫣嫣在一起的。”
指甲嵌进掌心,阿嫣都并未察觉。她不敢去看谢徵羽的神情,生怕他会觉得这件事情她亦知情人。阿嫣害怕谢徵羽以为自己想借用这样的事情来威逼,捆绑着他。
似乎是意料之中。
谢徵羽拒绝了鄢沧海的提议。
他站在那里,遗世独立,仿佛人间烟火与尘埃,都无法沾染他分毫。他的眼深似寒潭,声冷如雪,他漠然说道:“师父,徒儿无意与人双修。”
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阿嫣的心还是被一只手攥紧了,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鄢沧海却说:“这是师门之命,不是你二人情感之私,事关整个门派未来兴衰的荣耀,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阿嫣没想到父亲会这样说,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她想和他在一起,却不是这样在一起,“爹,我……”
“嫣嫣,你先出去。”鄢沧海不怒自威,显然是有话要单独和谢徵羽说。
阿嫣从来没有违抗过父亲,天墉城也从来没有人能够违抗她的父亲。阿嫣无措地看了谢徵羽一眼,紧攥着冰凉的手掌,走出大殿。
门,被鄢沧海挥袖关上,她便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
鄢沧海确实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寇善告诉他的,寇善禀报了那个混蛋想要欺负阿嫣的事情,而阿嫣身中淫咒的事情自然也没能瞒过。在叫来阿嫣与谢徵羽以前,鄢沧海直接废了萧清源的命根子。
而他回来处理的第二件事情,便是希望撮合阿嫣跟他的爱徒。
阿嫣喜欢谢徵羽,鄢沧海一直都是知道的,他也希望他二人能够在一起,虽然他希望一切能够顺其自然,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便不能再让阿嫣受委屈,毕竟阿嫣是他唯一的女儿。
鄢沧海道:“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徒弟,也是最骄傲的一个,为师知你无心双修,是想凭自己的力量获得一切荣耀,但沈颜的性命却……”
提到沈颜,谢徵羽面上终于有了表情。
是担忧,是愤怒。
他担忧沈颜的伤势,愤怒自己敬爱的师父,竟拿无辜之人的性命做要挟,来逼他就范。
是的,沈颜受伤了。昨日晨间谢徵羽追出去的时候,找到沈颜时,她已经慌不择路闯入禁地,若不是谢徵羽及时赶到,只怕沈颜要被禁地里的阵法打得魂飞魄散。
沈颜受了重伤,危在旦夕,谢徵羽也受了伤,他施法虽保住了沈颜的性命,但要让她好起来,却需要一味至关重要的极品仙草,七心莲。
七心莲有价无市,但鄢沧海手中却有。
鄢沧海道:“徵羽,不管你心意如何,你若想救沈颜,便与嫣嫣结为修侣。”
“师父。”谢徵羽开口,神色淡淡:“这样对她不公平。”
“对谁不公平?”鄢沧海鄙视着他:“她只是个凡人,没有仙缘,修不成仙骨,她会死,陪不了你一辈子。”
师父显然误会了什么,但谢徵羽不再开口。
鄢沧海道:“都说你待她是不同的,可你待她,当真不是一时兴起,当真不是因为她命途多舛无所依,你可怜她么?没有什么公不公平,这世道本来就是不公的。人之一生,所求甚多,而为师如今只求嫣嫣开心。她心悦你,和你在一起她便开心,而沈颜的生死权则在你手里。”
像是早就料定了他的选择,鄢沧海还说:“嫣嫣喜欢凡人那套,为师会为你们选个良辰吉日,将你二人的喜事,召告各大仙门。”
鄢沧海不知道,谢徵羽是觉得这一切,对阿嫣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