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渊自然不能将长乐公主如何,但他当街斩伤了长乐公主的侍卫,割了她贴身丫鬟的鼻子,对长乐来说已然是难以承受的羞辱,她哭着同皇帝告状:“父皇!韶渊他半分情面也不讲,让儿臣今日在城中丢尽了颜面,以下犯上,令皇室蒙羞!”
长乐公主哭得皇帝头疼,他还有许多奏折未批,西南战事又起,他本就处理的头痛。起先还能安抚一下女儿,赏赐她一些珠宝,好叫她能乖乖回自己的宫殿,但长乐公主哭的愈发使劲,央求道:“父皇!儿臣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够了!”皇帝已然没了耐心:“你手下让他割了鼻子,断了手臂,朕再给你指几个得力的人便是!他们伴主不知劝诫,本就该罚!但你既然觉得丢了颜面,便好好待在你的长乐殿,不要出去给朕惹是生非!长乐,你到底清不清楚是谁丢了皇家的颜面!”
“父皇……父皇是要禁足长乐?韶渊凶我,你也凶我!”长乐公主到现在都觉得委屈,心中愈发仇视玉絮。为了那么一个下贱的女人,韶渊哥哥伤了她身边的人,还凶她,如今父皇也不哄着她,替她出气,反而要将她禁足?
皇帝是真的疲了,搁了御笔,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只对哭肿了眼睛的长乐说道:“长乐,你该学会如何做一个公主。”
……
玉絮与韶渊同乘一骑,一并回了将军府。
她被韶渊打横抱在怀里,急急走过云廊,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玉絮前脚被韶渊放在贵妃榻上,后脚便有大夫抱着药箱颤巍巍的跑来,韶渊的语气有些急:“快给她看看!”
从未被人如此关切和珍重的玉絮,强忍着鼻酸,才不让自己当着大夫的面流下来眼泪。
玉絮让韶渊抱着,被大夫接好了脱臼的胳膊,大夫在她手臂上缠了竹板和绷带固定,嘱咐她这些时日好生休养。至于脸上的淤肿和划痕,大夫开了化瘀的药膏让其日常涂抹,嘱咐饮食清淡等那伤口结痂自然脱落。
大夫回韶渊道:“将军放心,姑娘脸上的划痕看着惊心,但未伤及多少皮肉,好生休养便是,不会落下疤痕的。”
韶渊还是不放心,追问大夫,宫里御赐的白玉膏和东珠粉能否用在玉絮身上。
用自然是能用的,这都是寻常人家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只是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但看将军对着玉絮姑娘的珍视程度,大夫觉得这也是那姑娘的福气。
“痛吗?”韶渊亲自给玉絮上的药。
玉絮瞧着韶渊近在咫尺的脸,感受到他的心疼和小心翼翼,笑着摇了摇头:“不痛。”
笑着笑着,她便哭了。
方才接骨的时候那么疼她都没有哭,如今却因为他的温柔体贴而流下泪来。
“别哭。”韶渊轻轻拭去她的泪:“眼泪沾到伤口可就不好了。”
“嗯……”韶渊待她这样的好,玉絮当真不知如何回报他,她现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就连她这个人,都是韶渊为她赎的身。
玉絮脸上涂了白玉膏,清凉滋润,感觉确实好受许多。但她不免有些担心,拉着韶渊的袖子问:“将军,若是陛下怪罪下来……”
韶渊抚摸着她的云鬓,柔声说道:“玉儿不必担忧,好生休养便是,陛下虽然宠爱长乐,但却是个明君。”
玉絮就怕因为自己,连累了韶渊。好在一如韶渊所说,陛下非但并未迁怒于将军府,反倒将长乐公主禁了足,还从宫里差了嬷嬷过来,对她好一番赏赐。
明面上是赏她,即使是在同韶渊致歉。
将养了一段时日,玉絮脸上的伤要比她脱臼的手臂好的还要快些,这些时日,韶渊虽然夜夜宿在她的房中,却没有碰她,只是抱着她,呢喃地说着情话,就连梦呓时,喊的也是:“玉儿……”
玉絮觉得,自己从小打到吃过的苦,挨过打,比起自己遇见韶渊这样待自己好的男人,着实都不算什么。
她第一次觉得,老天爷对她甚是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