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拿了女主的命格,沈嘤嘤与苏玦白头到老,最后相携着在行宫的芍药花圃中好梦睡去,再也没有醒来。
自然又被后世传成了佳话。
可能因为凡人大多喜欢圆满的故事,沈嘤嘤与苏玦的故事又与芍药花有些相关,后来竟被人书写成前世今生,再续良缘的缘故。今生是沈嘤嘤与苏玦,而前世亦是与她有关,是宁潇与云衍。
后来阿凝与云笙再去到人间时,还听茶楼里的说书人说起过这个故事。
也算是歪打正着。
只是她与云笙,却并非只是前世今生,她和他整整七世都纠缠在一起,未来还有亘古的岁月,相携相护。
历劫完满,回归仙身。
阿凝便又像是从一场梦中醒来,只是这回与前几回不同的是,她缓缓睁开双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云笙。
沈嘤嘤与苏玦的那一世,既像是一场梦,又不是一场梦。自从苏玦禅位当了太上皇,不用去早朝,沈嘤嘤每日睁开眼,都能瞧见安睡在她身边的苏玦,就像是现在这样。
好像她不过是与云笙在那芍药花圃里睡去,一觉好梦,然后醒来。
阿凝看着云笙,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能这样看着他,对她而言已经弥足幸福。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与他靠得这样的近,能细数起他长而翘的羽睫。
阿凝看着云笙,心想道:“帝君生的真好看呀!没洗脸的样子都是这么好看!”
她不免有些得意:“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只是阿凝没有想到,她看上的男人睡得比她晚,醒得却比她早。
云笙并没有睁眼,而是伸手将阿凝往怀里抱了抱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倦懒地说了句:“乖,再睡会……”
阿凝:“……!”
想到云笙说过,不会用术法窥探她的心思,阿凝这才放心自己方才心里犯的花痴没被云笙知道,既然他要睡会,阿凝伸手抱住了云笙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蹭了蹭,那就再睡一会儿。
没想到这一睡,阿凝还真睡了个香甜的回笼觉,等她再次悠悠转醒,便闻到一阵让人食指大动的肉香。她趿了鞋子跑出门去,便见果然是云笙在她的小厨房里忙活。
“起来的正是时候。”云笙将粥先盛了出来,然后拉着阿凝到一旁的水缸洗手,而阿凝她爹气冲冲的从北海回来的时候,赶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她的乖女儿,她的贴心小棉袄,引狼入室不说,居然还光着脚趿着鞋,披散着头发与男人拉拉扯扯!最最关键的是,阿凝方才从床上起来,还未来得及洗漱更衣,身着的只是她一贯睡觉穿的白襦裙,未穿外衫!
这在乌帝看来,跟穿着xie衣无甚区别。偏偏阿凝还不知羞,冲云笙笑得竟比任何时候对他这个爹笑得都还要甜!
“这当然不能怪阿凝!”乌帝这样宽慰自己:“我女儿天真可爱,一定是受了云笙这个老狐狸的诓骗的!”
乌帝撸了袖子就要上前去找云笙理论,但心虚是路赶的太急,方才见女儿与云笙孤男寡女站在院中,又是衣衫不整,一时气急,方才抬脚怒气冲冲的走了两步,忽然身子一歪往旁倒了去,好在青昙夫人赶来的及时,扬手施了个结界,接住乌帝的同时,也没让女儿瞧见父亲狼狈的样子。
青昙夫人倒是不急,全然一副了然的口吻:“都说了让你晚些回来,你看看,差点没被气死吧?”
青昙夫人唤了仙侍过来,将乌帝抬了回去,路上还念叨:“你说你,气什么呢?阿凝总归是要嫁人的,长生帝君这样的女婿你都看不上,难不成要让她嫁给元始天尊?”
“胡说!”乌帝自己给自己掐着人中,缓过气来:“论年纪,天尊算是阿凝的老祖宗!”
然而转念一想,云笙的年纪论起来,也没年轻多少,乌帝差点又气得翻白眼。
青昙夫人却是宽慰道:“夫君,不是我说你,凡事你都应当往好处想想。你不是一直觉得,论功绩,论外貌,论修为,论地位,那长生帝君都稍微高出你一截,这万万年来每每想起此时,都稍有不爽吗?若是阿凝同帝君好了,帝君还得叫你一声岳丈,你若高兴,让他跟着咱女儿一起叫你一声爹,一家人岂不是显得更为亲热?届时,你心里还能不爽快?”
还是青昙夫人了解乌帝,乌帝一下子就意会过来,若是阿凝嫁给了云笙,云笙可是要管他叫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