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人是见多了,但是没带礼物就敢来参加喜宴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袁康文上下打量着段浪,嗤笑着说道:“也对,你这种乡下人,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宴会,没什么规矩!”
事实上,以前段家虽然富裕,但是在四大家族面前,却只能说是小角色。
甚至段父多次请人吃饭,送礼,想要跻身燕京上流。
可惜,最后都告吹了——以前的段家,还不够资格迈入他们的圈子。
同样,袁康文还以为现在的段浪是以前那个小瘪三,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那晚过后,孙传方和曹昆两人查过了。
段浪根本没有什么背景,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些臭钱才这么嚣张。
对这样的人,袁康文不会害怕。
说着,袁康文还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西装,一脸得意:“不像我,一出生就是贵族之家,想要过得土一点都难!”
段浪差点没笑死。
这袁康文不会真以为他老子能一统江山,一直做太子做到老吧?
段浪似笑非笑,反问道:“我是没带什么珍品过来,不知道这位袁公子来参宴,又带了什么礼物给我们开开眼呢?”
袁康文一听,马上就来了兴致。
他为难段浪,不就是为了让段浪说出这句话么?
上次他丢了面子,这次送礼,说什么也要把面子给挣回来。
他微微一笑,拍了拍笔挺的西装,悠悠说道:“陈家乃四大家族之首,统领着整个燕京城的经济走向,是最不缺钱的家族!”
“送礼,送一些金银首饰,倒是落了俗套!”
此话一出,周围不少家族子弟都露出一丝羞愧之色。
这一点,他们的确没考虑到。
随即,袁康文拍了拍手掌,跟在他身后的曹昆上前,取出一幅画,缓缓展开。
只见水墨之中,高山峻岭,水榭楼台,江岸柳风,有晚晴霞光映照,虚实相间,富有层次,妙不可言且苍秀润淡,充满浓烈的人文气息,堪称佳作。
“是唐寅真迹!”
有人看出端倪,不由得惊呼出声。
一时之间,众人哗然。
说唐寅,或许有人不认识。
但是唐伯虎,却是人尽皆知。
作为南宋时代的四大江南才子之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
更有江湖传言,袁康文的偶像,就是唐伯虎。
他三番四次去燕城酒楼,就是想模仿唐伯虎点秋香,然后成为千古绝唱,流芳百世。
“难怪袁公子这么有信心出风头,原来,他把唐伯虎的真迹都拿了出来!”
有人嘘声感叹袁康文为了出风头,真的太卷了,竟然将自己偶像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不过,他们同样好奇。
袁康文拿出了唐伯虎的落霞孤鹜图,不知道段浪将会怎样应对?
听着周围众人的议论,袁康文心情大好。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作为当朝太子的面子,又回来了。
“段公子,或者你还不知道吧?”
袁康文整理了一下衣领,娓娓道来:“这唐伯虎的落霞孤鹜图,在文玩界,长期在两万大洋以上,前几天,还有人出到了三万的价钱,我不卖,是专门为了今天而准备的!”
这个价格,让不少家族老大心头都狠狠抽动了一下。
数万大洋,说送就送,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
就连其余三大家族送的礼物,也不过是价值一万大洋上下而已。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认为,段浪这次的被袁康文吃定了。
毕竟一个落魄的地主儿子,和皇帝仔比,多少有点螳臂当车,不知量力的感觉。
然而,慕容沣却是嗤笑了一声。
他和段浪虽然不算熟悉,但是,作为军阀首领,极为懂得察言观色。
在袁康文亮出落霞孤鹜图,段浪却依旧不动声色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场闹剧,胜负绝非属于袁康文。
段浪任由袁康文得意洋洋。
他走到画前,认认真真地观看这一副画。
唐伯虎之名,早有所闻,想不到今日他竟然还能一睹真迹,实乃快事。
这样的珍品,本应留在家里好好珍藏,却被袁康文这个富二代当作泡妞出风头的筹码,实在是暴殄珍物。
“画是好画,只是可惜,落在了你这样的人手里!”
段浪背着双手,淡淡应了一句。
“你!”
袁康文刚要发作,却又想到今日是林家的晚宴,便硬生生把怒意压了下来。
不过,他倒是有了新的突破口:“段公子,该不会是你没带礼物,所以才人身攻击吧?这样的手段,太过低级了!”
一时间,周围也有不少人开始附和了起来。
现在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看看热闹,对他们来说,也正好消遣消遣时间。
同时,他们也想看看,这个敢叫板袁太子爷的段浪,到底有什么本领。
“段公子!”
就在这时,一道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胖嘟嘟的中年老男人正提着一个古朴的箱子,快步走来。
“是古董行的周老板!”
中年老男人一出现,周围的人便认了出来。
毕竟,能来这里的人物,个个都是燕京城的权贵,即便和古董行老板不熟,也都认识!
可是,他们都感到奇怪。
他们不是没到古董行买过东西,但是却从没见过古董行老板对一个人这么卑躬屈膝的……
就连袁康文,在看到周老板那一刻,心情都有些忐忑。
“公子,你买的古董,忘记拿了!”
周老板来到段浪面前,双手将那古朴的箱子奉上。
一时之间,所有人得目光,都落在这箱子上。
但是,箱子通体乌黑,上面的纹路都被盘得包浆了,单从外表来看,根本猜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故作玄虚吧?”
周围,有人吐槽了一句。
却被旁边的同伴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反问:“如果这东西不重要,你觉得周老板需要亲自过来一趟么?”
也正是这句话,让袁康文那颗高傲的心,变得惴惴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