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霆自从那天在停车场看见陈然带着黎璃离开之后心里就一直不是滋味。
他是买下泾阳的人，泾阳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而自己跟黎璃说话，陈然居然公然和自己对着来。
他抽了个时间，特意选在了知道黎璃不在的时候去了趟泾阳。
陈然心里知道那天在停车场自己的话让莫景霆不高兴了，他迟早是要来找自己的。
所以在看到莫景霆推开自己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并未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
“莫总。”
说到底陈然也还是不会在面子上跟莫景霆过不去，依旧笑脸相迎。
莫景霆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坐在办公室里的黑色沙发上，修长双腿交叠，抬眸看向了陈然。
“陈总好像忘了，自己到底是在为谁工作。”
不过只是一句话，压迫感就已经十足。
陈然就算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还是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身子。
“莫总哪里的话，我怎么敢。”
陈然觉得自己这时候还是装傻比较好。
不过显然莫景霆并不买账。
“我看你挺敢的，在停车场的时候跟我说话的语气可不是这样。”
陈然有些窘迫，他当时只想着让黎璃不要那么难做，说的话也有些没经过大脑。
“要是泾阳不在乎有没有莫氏的赞助，我也不是非得热脸贴冷屁股，你说是吗，陈总？”
莫景霆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容。
陈然如临大敌，虽然现在公司有了黎璃，合作的问题解决了，但是泾阳还在莫氏的手上，这家公司现在的幕后老板就是莫景霆。
他现在虽然是站在黎璃这边，却也不能真就得罪了莫景霆。
“莫总你误会了，泾阳是莫氏旗下的，当然是你说了算。”
陈然本以为莫景霆对黎璃已经毫不在意了，不然也不可能在之前断了泾阳所有的项目。
现在又是整哪一出啊？
“我说了算？我看现在好像黎璃说了才算吧。”
莫景霆并没有直说，而是选择绕圈子。
不过陈然也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泾阳这段时间好像并不担心没项目做。
尽管觉得此刻把黎璃给供出去有些不道德，但他也别无他法。
“黎璃最近帮公司拿了不少项目，先是吴诚那边，再是前段时间去帝都签了欧阳家，那天参加宴会，也有不少合作。”
陈然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莫景霆的脸色。
他话说了一半的时候莫景霆脸上的神情就已经变得有些诧异。
“所以莫总，现在泾阳……不怎么缺合作。”
说完，陈然开始沉默，他要说的都已经说了。
莫景霆心里吃惊，他并未想到黎璃可以不用自己的帮助就帮泾阳签下这么多的合作。
他一直以为如果不是自己，黎璃连一个工作的机会都可能没有。
之前也一直认为是自己在主导黎璃的工作，一切都是他在暗中帮她铺路。
可现在看来，她根本不需要自己。
哪怕是他断了泾阳所有的项目，她也能另辟蹊径，甚至比自己给的那些项目还要好。
“莫总，现在公司收益非常可观，你看是不是可以将公司的主导权交给我？”
陈然这话说得有些小心翼翼。
毕竟在莫氏收购泾阳的时候，就说了泾阳之后的一切都由莫氏，也就是莫景霆掌管。
而他陈然说好听点是表面上泾阳的老板，往难听了说不过就是莫景霆的一条狗。
此时他说出这话，也是因为黎璃这段时间让他看到了希望，他也不想一直做什么事情都由莫景霆说了算。
莫景霆闻言微微挑眉，看着陈然的眼里有几分探究。
“我知道泾阳的所属权还是在莫氏手里，如果在我的带领下公司还是维持不下去，我会全权负责！”
陈然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
如果亏了钱，他会想办法自己补上。
莫景霆有些错愕。
要知道一个公司如果破产，那亏欠的钱财可不止一点点。
陈然一个人负责？
“如果亏几个亿，你也负责？”
陈然微微一愣，随后眼神却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是，我负责！”
做生意的，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都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只能继续赌下去，哪个老板不想赚钱？
他也想真的带领泾阳越来越好。
莫景霆眼眸微垂，睫毛盖下来形成一道阴影，陈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忐忑的等着他的回答。
“既然陈总这么有自信，那我不妨就给你一个机会，泾阳之后的事情我会全部放手不再多管。”
说白了莫景霆也并不在乎一个小小的泾阳能亏多少钱。
他当初买下来，也只是为了让黎璃待在自己的视线里，并不指望它赚钱。
现在放手，一来是想看看陈然到底哪来的自信，二来也是想知道黎璃还有多少本事。
只有一个黎璃，就能让一家公司起死回生了。
她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之前根本不知道的？
得到莫景霆的同意，陈然如释重负。
空中餐厅内，黎璃和欧阳凌相谈甚欢。
她很久没有跟一个人这么投缘过了，而且还是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
两人聊了不少东西，就差没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了。
欧阳凌多数时候只是淡淡的听着，并不怎么主动开启话题。
但黎璃的每一句话他都会认真回应，在她说话期间也专心致志的听，嘴边始终挂着笑意。
他用自己骨节分明的手从桌上的纸盒里扯出了一张餐巾纸，抬手缓缓的朝着黎璃靠近。
在说话的黎璃并未注意，等到她反应过来，欧阳凌的纸巾已经碰到了她的脸颊。
她浑身一怔，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些许错愕。
“你脸上沾到酱汁了。”
欧阳凌收回了自己的手，语气和动作都十分自然。
黎璃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是我说得太激动了。”
她在心里懊悔，自己的话怎么这么多，连脸上沾到酱汁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