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川和江文兴帮着年前后生拿东西，走出办公楼，军车就停在楼下。
坐在副驾驶的年轻后生吴长寿，上了车嘴都没有停过，不是介绍自己是任修齐的勤务兵就是在说在外面看到了什么兴起的玩意。
任修齐的两边分坐顾明川和江文兴，负责保护。
“小吴啊，你喝口水。”任修齐看出来身边人的烦躁，打断了话头。
“哦，谢谢任工关心。”
“他就是嘴碎，等再大点就好了。”任修齐用手肘撞了下顾明川，“保不齐你在他这个年纪更能说嘞！”
“任...工，我不是因为这个。”顾明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低着头去看衣服上的扣子，“沈..我媳妇说不准在军医院...”
“嗐，你说那丫头啊，她没事啊，大家都没事。”任修齐的脸色从轻松到肃穆只用了一个扎眼，“我现在只能和你说这些，具体的得到了再谈，而且今天看见的、听见的都不能外传。”
江文兴放在膝盖上的手兴奋的颤抖。期待事情如同自己的预期。
车速在军区开的不算慢，但出了院子越是往前走，速度就越慢，慢的让顾明川有时间看清路上已经彻底展开的杨柳枝条上挂着的柳絮。
已经是五月末了，路上的行人穿的不比冬天厚重，走的也快。
顾明川尽可能的把自己的思绪放在看的见的东西上，避免胡思乱想，以至于车停在医院的后门才发现自己到了想的地方。
任修齐察觉到他的眼神，只是淡淡的扶了下眼镜，“拿好东西，我们下车。”
“好的，任工！”顾明川在江文兴的注视中振作起来，毫不迟疑的接过吴长寿递来的箱子，一起走了进去。
他们是从后门进去的，刚好是沈香香在办公室的窗户能看到的范围。
就在沈香香无聊的开窗透气时一眼就瞧见了熟悉的身影，再往旁边看看，当即确定那就是顾明川和江文兴。
她讶异的吞了吞口水，故作镇定的回去坐好，但后背已经渗出冷汗。
顾明川在军工厂具体是做什么的她不知道，但是舟山岛的爆炸声犹在耳畔，顾明川倚在病床上看国外的武器书的情形就在眼前。
难道那个箱子也是这样的东西吗？
离的最近的姚巧云觉得什么东西在抖，一扭脸就瞧见她白花花的脸吓了一跳。
“香香，你这是咋了？不舒服？”
“没没，”沈香香连连摆手，复又搓了搓手臂，“刚干活没觉得，这会有点冷了。”
“你不早说。”姚巧云解下外套替她搭好，又去外头找护士要了杯热水。
沉默的院长把窗户关上，“这会还没到六月，早晚是有些凉的，干活出了汗也别急着脱衣服，容易感冒。”
隆华和钱老板对视一眼，不置可否。
在姚巧云的照顾下沈香香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这边的任修齐也顺利完成现场的交接，带着人进入里面。
顾明川悬着的心在后勤主任解释所有人都在办公室时放了下去，同时和江文兴一样对这次外出充满期待。
公安局只留下了两个人在屋子里配合行动，其他人负责把已经确定没用的残余清理出去的同时看守现场。
原本在车上喋喋不休的吴长寿干起正事来毫不马虎，拿着探测仪仔细的扫码每一个物件，而任修齐泽带着另外两个人研究打开铁箱子的办法。
公安发现的铁箱子一共有两个，四四方方的像是个小保险柜。
“我们抬得时候试了一下，挺沉的，一个得有一两百斤的样子。”一个公安解释道。
任工点了点头，从包里摸索出万能钥匙。
铁箱的年代久远，外皮锈迹斑斑，但是上面挂着的铜锁还在。探测仪显示里面有金属，但其他的就不得而知。由于不确定里面的东西，他只能做保守处理。
万能钥匙伸进锁孔，所有人连呼吸都不由得暂停，细细的听啪嗒啪嗒的声响。
努力了许久任工把两个箱子都试了，最终放弃，眼神失落的在工具箱里继续翻找。
老式的铜锁不适合用新办法。
顾明川借机凑近戴着手套端详，“任工，能不能让我们试试？”
他和江文兴出生的地方又穷又苦，东西也破旧，小时候家里有些值钱玩意的都会用铜锁锁好。哪个男孩子没有好奇去开过？
“你们会？”任工额头的汗跟着抖动，眼含期许。
江文兴尴尬的挠挠头，“小时候开过我爸的。”
“需要什么？我给你们找？”任工又翻了起来。
顾明川从工具箱里挑出两根细铁丝，自己拿一根，递给江文兴一根。
两个人在任工的注视下半跪在箱子前用细铁丝一顿捣鼓。
随着啪嗒声的响起，铜锁开了。
“还是得年轻人啊！”任工感慨，对两个人的赞许更进一步。
江文兴得意的朝着顾明川挑挑眉，就是眼下的乌青太过惹眼。
顾明川无畏的笑笑，催着任老打开。
可打开后任老激动的一把扯下眼镜，搓了搓脸又继续看，生怕眼前的是幻觉。
那是老式的保险箱，每个铁盒子里装了两个，难怪这么沉。
“抬出来，抬出来！”任工激动不已，又朝着吴长寿喊道，“去把车上准备的箱子拿来，快去！”
顾明川抬着箱子也觉得兴奋，他看到了上面鲜红的印记，那是国家的徽章。
是的，他们找到了空白的部分，或许即将参与填补空白的研究。
他在江文兴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兴奋。
那是对理想的憧憬，是对国家富强的期许。
在把箱子装上车之后，任工就先一步离开，余下三人配合公安继续排查。
“小顾，小江，我会和领导说记你们一功！”
任修齐临走时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干劲十足，愣是跟着吴长寿把工人要干一天的活一下午干完了。
经过排查，空房子里只有那两个箱子，吴长寿回去复命，而他俩则直接下班。
从医院出来，还没想好去哪的两人就这么直直的撞到等候多时的沈香香眼前。
四目相对，江文兴只觉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