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傻人有傻福。嗯,我指的不是阿福。”
......
徐则半天才反应过来,真真落实那句傻人名号。
“好啊,小江,想不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
说完,傻人又是嗷呜一声,窜到叛徒身上。
江停顿时觉得自己后背多了一座山,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平日有偷偷喝蛋白粉,肌肉硬实不说,个子还高,搞得他压力山大,做梦都是自己突破二十几岁高龄限制,骨骼再度发育。
“下来,我要做饭。”
“做呗,我又不是不让你做,小江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不仅个头比我矮,哈哈哈哈哈哈哈,力气也比我小。”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不蒸馒头争口气。
徐则那番话彻底把他拿捏死死,江停一边在心里默念自立自强言语,一面背着徐则这座山,继续剁肉生涯。
“小江,我有时候觉得,你真像我姐。”
......
“你究竟是在夸我,还是在骂你亲姐?”
徐则难得没有回嘴,而是从幼时记忆碎片里,摘出几段给江停看。
“小时候,我爸忙着拼事业,范丽忙着吹牛逼、捞钱,看我最多的是我姐。”
“我们家那个时候完全可以请保姆,但是有我姐在,范丽才不会多出那笔钱。”
“我一直都记得,我姐一边背我,一边做饭。”
“范丽每次都说我姐做的饭不好吃,事实上,属她吃得最多。”
徐则语言朴实,不用丁点华丽辞藻,娓娓道来之间,自是一段触人心肠,但跟权周这种天生相声种子选手相比,还是差了一着。
“我觉得我不能再叫徐乔莫妮卡贝鲁奇了,我应该叫她莫妮卡贝鲁奇.小白菜,太他娘惨了。”
易峥敲敲桌子,“别打哑谜了,说重点。”
“没有重点,全是干货。”
权周清清嗓子,问易峥还记不记得前几年淮安那场打虎拍蝇,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嗯,记得。他们徐家谁是苍蝇?”
“范丽,也就是徐则他妈。那娘们真够贪的,卫生局那么个小破地,硬是被她抖搂出来两百多万。”
权周当然知道这两百多万对易少爷来讲,连九牛一毛的一毛都算不上,他很快就把话题扯到徐乔身上。
“这两百多万,她全自己吞了,从头到尾,徐乔他叔都不知道这钱在哪儿。对自己老公和儿子都一毛不拔的女人,你能指望她对跟自己没血缘关系的侄女有多好。”
讲到这儿,一向插科打诨,段子一大堆的贫嘴权周也深深吸了口气,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做好心理建树。
“徐乔在他们家就跟保姆一样,看孩子、洗衣服、做饭,范丽说自己衣服高档,不能用洗衣机,更不能用温水碰,大冬天的,就让徐乔用凉水洗,又不给她橡胶手套,说自己讨厌那个味。”
“那个时候,我们可怜的小白菜才刚上小学,在范丽家住了不过半年,手就患了冻疮,又疼又痒,范丽也不管,最后还是班主任实在看不下去,带徐乔买了冻伤药。”
“这还不算完,范丽当时办公室有个关系不错的同事,那年婆婆病了,她不想照顾,范丽就叫徐乔去。”
“据那老太太主治医生说,徐乔没少受气,挨骂都是家常便饭,有时候赶上老太太心情实在坏,还会打人,他们还是拦了的,就这,小白菜胳膊也免不了青一块紫一块。那医生还寻思,这老太太就是再重男轻女,看在孙女这么照顾的份上,也不能对她这样,后来才知道,这那是亲孙女,压根就没关系。”
待把徐家上下糟心事讲完,权周小半辈子的脏话储备也用光了。
讲故事最怕的就是讲完之后空气突然安静,权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易峥一个气愤不过再把他这个传话的给撕扒了。
还好,易峥只把空气摁灭了几分钟。
“徐乔心还真大。”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易峥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权周懵逼,恕他着实猜不透这位易少爷的心思,这关心大什么事儿?不对,话也不能这么讲,普通人要是摊上这种事儿,死的心思都有了,莫妮卡贝鲁奇能活下来,确实得心大。
“是,得亏小白菜心大,不然,我们现在只能看见枯萎小白菜喽。”
易峥不置可否,又问权周,范丽现在在做什么。
“那娘们现在在办辅导班,辅导班挂在别人名下。毕竟,徐乔叔叔还得领教育局薪水,教育局工作人员的家属做教育局根本不让做的教辅,这不纯纯打脸吗?”
“嗯,我国公民享有知情权,欺上瞒下,可不是什么好事。”
权周瞬间悟透易领导的讲话了,嘿嘿一笑,拍拍易峥肩膀,表示这事包他身上。
“也别做得太过。”
......
哎呦呦,哎呦呦,我滴老天爷!
看他权周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易大少爷会体恤人了,这还是当年那个摁着人家女孩头,让人家去死的少女杀手吗?
因为太激动,权周表情管理很不在线,待易峥从自己不堪破败的心绪走出,入眼就是权狗那张荡漾十分的脸。
“权周,你笑得真他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