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达京都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三点。
但程青羽还是来接了我。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都没有休息好,一脸的疲倦。
她见到我明显十分激动:“你终于回来了。”
我深看了她两眼:“这几天因为担心我都没睡好?”
程青羽先是一顿,随即点了点头。
我搂住她,微微一笑:“没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解决在京都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就算是完了。”
她也笑了起来,缓缓点了点头。
只是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顺利。
第二天。
我起了个大早,买了一束花,打算去大佛寺去见见贺七叔。
这段时间因为我眼睛一直在恢复期,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去见他。
正好我在徐伯那边淘了两个物件,打算送给一直在大佛寺打理贺七叔坟头的两名外地人。
但是当我把手中的物件交给他们的时候。
他们却跟我说。
“这坟头不是我们打理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次,每次来都会把这个坟头打理的干干净净。”
“是啊,先前我一直以为是这个坟头主人的什么亲人朋友,就没有多想。”
但只有我知道,贺七叔根本没有什么亲人朋友。
他唯一的朋友也就是徐伯。
徐伯怪他走在自己的前头,一直没有来看过他。
所以肯定不是徐伯打理的。
那么到底会是谁?
“他大概在什么时间段会来?”
我把视线重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想了想,最终告诉我,每个月那人都会来两三次,什么时间也不确定,想来了就来。
我一时间找不到线索。
“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我追问了一句。
他们摇了摇头:“没有,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戴着帽子,看不清他的脸。”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一个陌生人,每个月都会来京都一趟,而且还会来大佛寺这边一趟,帮贺七叔打理坟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贺七叔在阴间那边还惦记着我?
越想我越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贺七叔的仇家。
他们知道我在京都,所以想要趁机报复我?
可是我又仔细想了想,贺七叔在京都这么多年,仇家应该早就找上门了才对。
而且他们为什么要帮贺七叔打理坟头?
这完全说不通啊。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我突然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个人是专门针对我的?
是为了杀我才来到京都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徐伯。
或许他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出了大佛寺的大门,我就到了徐伯的店里。
但是经过我的询问,徐伯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帮贺七叔打理坟头。
我一时间又陷入了迷茫当中。
当天夜里我就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贺七叔从坟头里爬了出来,微微颤颤的向我的方向走来。
“吴青,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声线在漆黑的夜空中回荡。
“当年的事情除了我们知道,还有谁知道?你仔细好好想想!是不是缺了一个人!”
“你仔细好好想想!”
“吴青,当年你是怎么知道父母在船上的?你怎么确定这是藏海局的内幕?”
“你好好仔细想想!”
“七叔!”
我从梦中惊醒,一声的冷汗。
程青羽从床上坐起,一把抱住了我:“吴青,你怎么了?”
我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我还在租房里。
刚才的不过只是一场梦。
“没事,做了一场梦。”
我对程青羽笑了笑。
但程青羽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接下来的一夜我都没有睡着。
脑中一直回放着贺七叔在梦中跟我说的话。
我瞬间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当年在我父母遇难后,送黑白照片上门的男人。
这个男人我一直没有在意,我以为他不过只是一个传话的人。
但现在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既然能在藏海局事后,把照片送上门,就说明他肯定知道藏海局的内幕。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徐伯,询问了他关于当年送信人的事。
“吴青啊,这件事过去那么久了,难道真的要翻过来查吗?”
徐伯深深叹了口气:“你不如好好过现在的日子,你看你现在也有了对象,跟对象好好结婚,在定都置办一套房子。”
“你要是没有钱,我倒是可以帮你一点。”
他说的真诚,但一句话都没有提到当年的事情。
我抿唇,一脸的坚决:“我必须知道当年的真相,徐伯,如果是贺七叔参加了当年的藏海局,你会坐视不管吗?”
徐伯愣住了。
答案显而易见。
只要是自己亲近的人出了事,我们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出事的人是我的父母。
徐伯沉吟了半响,最终出声:“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知道这人叫做柏然英,他不是古玩圈的,主要做服装生意。”
他的声音一顿,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这是他的电话,之前我在他那里定制过几套西装。”
我把柏然英的电话给记了下来。
等我回到租房的时候,我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响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对方才接了起来。
随后就传来一个苍老的声线。
“谁啊?”
“我想定制一套西服。”
“我现在不做生意了,你从什么地方拿到我的电话的?”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随即再次响起了柏然英的声线:“你是吴青吧。”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猜到了我的身份。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暴露了自己。
因为担心他会突然挂断电话从此销声匿迹,所以我只能否认。
“不是,我只是别人介绍过来找你做衣服的。”
“别装了。”
柏然英的口气中满带着深意:“我早就知道你已经回到京都了,也早就猜想到你会找上门,终于还是等到了今天。”
随即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