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某一个沙漠的荒僻站,见到他的二徒弟江曦晨在那里开义诊,明明都吃不饱饭,饿的饥黄面瘦的模样,却丝毫不收那里穷苦人家的诊金。
但是我瞅着那傻子都快要饿死了,于是连忙伸手援助给了他几张大饼和一桶水。
我对于他那种傻子行为非常的不理解,于是便问道为什么他宁愿渴死,饿死也不肯收钱。
我只记得当时他在炎热的阳光下露出了一口白牙,晒得发红发黑的面皮上竟然镀上了一层神性的光。
“我求医问道只是为了看病救人,并不是为了收钱牟利,虽然我天资平平,医道之术也学的一塌糊涂,但是我想要尽我微薄之力,去救治这些穷人家没有钱看病的孩子们,这是我内心苦寻的道,我应该坚持下去,而不是应该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轻易的选择放弃。”
后来在他口中,我也了解到了他之所以这么理想天真,是因为他有一个非常优越的家庭,父母皆是一方的高官,家里有四个子女,他作为夹在其中的老二,并不像大哥和大姐那样受父母重视,也不像小妹那样受父母的疼爱。
他打小就是一个透明人,结果反而因为小的时候并不会得到重视,长大的时候完全可以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会一意孤行的上山求医问道。
我非常钦佩他能觉醒自己的意识,从那样的家庭努力的挣脱出来,并不受其影响,可以坚定的去追寻自己心中的道。
也从那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傻乎乎的坚持去义诊,因为这是他热爱的事情,这是他心中的道,无论生死,他都甘之如饴。
而其他两师兄跟他的情况几乎是差不多的,都是学有所成,为神医派做出了贡献之后,他们便出远门到处游医去了。
不是往繁华的都市跑,而是往西南偏僻的地方,那些穷苦山水间吃不饱的地方,在那里医生和老师显得尤为重要。
所以哪怕赖老财这个人特别贪财,整个神医派也是上上下下特别注重钱财方面的事,我也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埋怨之意。
平时吐槽归吐槽,但是掏钱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因为他们教出来的医者个个都是非常有骨气,也是对社会有大用的人。
当然,像他们这样的神医,平时交往的都是达显贵人,收取的诊金药费几乎都是天价。
可是他们每年需要研发出来的药材,需要去时时刻刻盯着的药丹炉,那都是一大笔又一大笔的消耗。
毕竟复制一样东西是很容易的,但是创新一样新的东西那是很难的,从负到0到1的距离,可是常人穷尽一生的努力,都无法超越的那一步。
听到我找赖老财商量事情之后,他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想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之后,他便提醒的说道。
“师父他老人家刚刚起身没多久,您去的话刚好可以一起赶上早茶,我还有事,就先离去了,回头的时候再请您喝茶。”
嗯,这白术是一个雅人雅士,平常的时候也是端方君子的一派,是整个神医派最体面的正经人,他的一手好茶道让人赞不绝口。
我客气的笑了笑,然后点点头,便与他告别。
“好,那你就去忙吧,我先进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一脚踏入赖老财的竹楼里面,穿过了层层回廊,闻着这温泉上面的水莲子的清香,一步步来到了赖老财的卧室外。
只是我没有进屋,而是站在他院子的石桌旁,看着他在院子里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站在那里闭着眼静静的打拳。
我默默的欣赏了一会他身上那股潇洒的流派,他一拳一脚,一招式之间的古韵之味,透露出来的那种玄妙的感觉。
他的身手和武功并不如我,但是这套拳法肯定被他打了有个几十年的功夫了。
所以这套拳法的精华都被他领略在心间,哪怕是闭着眼睛,哪怕他已经是快90多岁的高龄,这道拳法打的依旧是那么玄妙又神秘,我在此期间还顿悟了几个瓶颈之处。
就这样,我一边看一边等,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中午的阳光照着我们两个人身上,整个庭院慢慢的燥热了起来,他才微微睁开眼,非常流畅的收了自己的气势。
看到他打拳完毕,我鼓起了掌,站在原地特别捧场的说道。
“好拳法,赖谷主您的身形好飘逸啊,好久都没见你打这一套流风古一拳了。”
赖老财本来是淡淡的看着我,听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然后反口问了我一句。
“小友,你竟然认出我这套拳了,好一双锐利的眼,好一个广阔的世面啊,你果然非池中之物呐!”
听到他的话,我并没有感到开心,而是有些担忧的望了他一眼,因为这样的对话,我在八年前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当年我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看了大圈,然后猜出了他打的拳叫流风古一拳,他也是如此诧异,不知道我是从哪里得知这套的名字。
难道他真的是有一点老年痴呆了吗?毕竟90多岁了,每天还要管这么多事情,肯定是有点健忘了吧!
这事关一个谷主的尊严,我还是没有当面点出来,想着回头一定要去找一趟赖温馨了。
我得把他这样的事情告知赖温馨,让他想想办法看一看,这谷主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我心里掀过了无数的波涛,但是我面上却尽量保持很平静的模样,然后淡定的回答了一句我当年回复的话。
“是啊,我曾在一本残缺的古籍当中见到这套拳法的前半章,这套拳法是当年的古一大侠和他的知己沈流风一起研创的一套养生拳。”
听我讲起这拳法之后,他眼神闪过一丝黯然,然后慢慢说道。
“对啊,谁想到背负血海深仇的两个武术高强的大侠,最后开创的是一套养生拳法,可惜当年的江湖却不相信,非要把他们两个人剿灭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