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智能禅师信誓旦旦,若非我们昨日经历过的话,说不定真的就信了。
眼看着王明还一脸的不服气,仿佛还想要说什么似的,我连忙拽住他,微笑道:“禅师说的很对,是我们着相了。”
“向道友不必如此客气。”
智能禅师也回了一礼,又道:“三位道友要吃饭吗?我要煮饭了,正好,也为三位道友煮一点。”
“那就多谢智能禅师了。”
……
看着智能禅师的背影,王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
“说出来,然后呢?”
我头也不回,面色平淡:“你还没有发现吗?这禅师虽然是修佛之人,但是他明显不信这个,那你还何必跟他争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我们直接找,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不就信了?”
“那……我们晚上还要住在那个房间里吗?”
王明苦着脸,他这一次死活也不想再住在那厢房里了。
我看着王明,拍拍他的狗头,叹息道:“还是要继续住啊!”
“为什么?要不……我们换一个房间吧?”
“你换了房间,到时候这房间里的鬼追着你,新房间又有其他恶鬼在等着你,你说你怎么办?”
“……”
这话难倒了王明,他沉默了一会儿,竟是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见王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开心,我只好安慰他:“你放心,我们尽量早点把事情解决了,这样一来,你就不用烦恼了。”
“唉,现在也就只有这样做了。”
我们三个人吃了一顿心事重重,味同嚼蜡的饭食以后,又跟着智能禅师在小能寺转了一圈,把昨天没有走过的地方通通又走了一遍。
这一日,我们好像做事了,又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做一样。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开始轮到我做噩梦了。
……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这寺里的一个僧人,整日吃斋念佛,日子过得简直比隔壁二狗子还要清贫。
当然,不仅仅是清贫,除了清贫以外,还有——忙碌。
毕竟小能寺的香火很是旺盛,而我,作为一个僧人,是要干活的。
时间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下去,从春天到秋天,又从夏天走到冬天,就连过年,也食之无味。
这一年,已经是我在小能寺的第三年了,我对于自己现实中的身份记忆早已变得模糊起来,相反,我越来越认可我的僧人身份。
只是午夜梦回之际,我总是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右手的无名指,习惯性的叫一声“胖子”,然后无人应答。
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已经在我心中存在了三年,从我莫名其妙出现在小能寺以后,我的心里就满是疑惑。
然而,每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围的师兄弟们总会围上来,桀桀怪笑:“你是小能寺方丈下面的第三十二个亲传弟子,悟声啊!”
“那……向阳是谁?”
我念出了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师兄弟们对视一眼,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向阳是我们小能寺常来的香客,你不记得了么?”
“是啊,悟声,你是不是糊涂了?”
“老是问向阳,你怎么就对他记得这么清楚呢?”
……
我是悟声。
向阳……是常来寺里上香的香客。
我心中有些不对劲,却实在是找不到不对劲在哪儿,只好草草放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虽然是一个和尚,日子过得也极为单调,但是师父和师兄弟们对我很好。
因为我父母抛弃了我,所以是我师父将我养大的,在我心中,师父就是我的父母!
而现在,我的师父请我进了厢房,他左手捻着佛珠,双腿盘起来,坐在床上,眉毛花白,看起来却是慈眉善目。
我心中对于师父可以说是充满了依赖和信任的,这一种如同亲情的感觉是无法描述出来的。
我走过去,看着师父,恭敬的行了一礼:“师父,您找我。”
“坐吧。”
“是。”
师父要我坐,我自然是要坐下的,我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师父,目光中充满了孺慕之情。
师父也看着我,继续捻着手里的佛珠,他不念经了,而是看着我,问我:“悟声,今年多大了。”
师父不记得我的年龄?
师父怎么会不记得我的年龄呢?
我心中有些疑惑,可……有一道声音在我耳边呢喃:“方丈日理万机,如何能够记得你的年纪?方丈养你这么大,你怎么能如此怀疑方丈?你对得起方丈吗?”
在这声音的呢喃之下,我又开始恍然了,是啊,师父一心为我着想,我又怎么能这样去想师父呢?
我晃晃头,将脑海中的杂思抛到一边,恭敬的回答:“师父,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二十五岁,有些大了。”
“是的,师父,我已经长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师父此时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幽幽的叹息一声,又可惜道:“不是你长大了,是你的年龄有些大了。”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罢了,也没什么意思,为师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师父若是需要,徒儿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愿意的。”
大抵我的这个回答真的很让师父满意吧?
他点点头,脸上露出来了一些笑意,又好像带着那么一点……恶意:“为师要你做的事情并不难。”
“师父请讲。”
“为师年纪已大,已经没有多少活着的日子了。”
“师父请不要说这样的话,徒儿一定想尽办法使师父长生!”
我听到师父这样说,心里顿时慌张起来,也不往椅子上坐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请万万不要说这样的话!”
“唉,人之生死,乃是上天所定,哪里是你能做到的呢?不过……若是你能帮为师一个忙的话,说不得为师能够长命百岁。”
“师父只管直说,只要我能帮的忙,一定会帮师父的。”
“呵呵,好徒儿,你只要……借为师一条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