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父半信半疑的接过符纸,塞进了枕头下面。
而我告别肖父,刚走出医院,就看到了肖父的私生子,也是别人口中的司机。
“你在房间里胡言乱语了什么?”
他一脸阴狠的瞪着我,声音嘶哑难听。
“你还那么年轻,却已经被黑雾盖顶,印堂幽紫,形成了短寿之相,多做善事,你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自顾自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阎王难救该死的鬼。
私生子见我离去,脸上怒火更甚,想要伸手抓我的肩膀。
然而他手指碰我肩膀的一瞬间,指尖就燃烧起了一抹阳火。
“啊,疼!!!”
私生子被烧的吱哇乱叫。
等他看向手指时,发现指肚都被烧焦了。
他学了很多阴邪之术,导致身上满是阴柔之气,所以在碰到我肩膀阳刚之火,顿时被烧焦了皮。
私生子惊恐的看着我离去。
我坐上车,回到了看事的馆子,刚到就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门槛上。
“我家里出事了,你们能看吗?”
见到我和陈大炮,妇女犹豫的开口。
她身上穿着一身红衣,脸上画着红唇,看着向从喜事的地方过来。
“进来说吧。”
我打开门,领着妇女走了进去。
“我女儿今天结婚,可是当天晚上就发了疯,像是被鬼上身。”
妇女焦急的开口,这男方一见这种情况,说什么都要退婚。
可是这好好的闺女,刚嫁出去,哪有回来的道理?
而且女儿之前一直都很正常,她们家里也没有什么家族病史,所以这事实在蹊跷。
妇女想来想去,就找到了我们这,她坚信女儿肯定是被鬼上身了,至于这鬼从哪来,她也不清楚。
“把您女儿带来,我看看。”
听了妇女的话,我也感觉这事古怪,决定帮她看看。
妇女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十几分钟后就看到一身红裙的女子被押着走了过来。
而押她的人,应该是她的丈夫,看起来瘦瘦高高的。
我盯着女人的脸,发现她的脸色是暗青色,而且额骨隆起,嘴唇却是惨白的,的确有点像被鬼上身。
“这是魂丢了啊。”
没等我开口,旁边的陈大炮就突然喊道。
这女人的情况,分明就像丢了魂。
丢魂分为两种,一种是魂丢了找不回来,就会陷入沉睡,怎么都叫不醒,还有一种,就是眼前女人的这种,魂就在附近,却进不去身子。
因为身子被鬼占了。
而她身上的种种表象,都是因为魂魄不契合的原因。
时间久了女人还会口吐白沫,浑身颤抖。
“确实被鬼上了身。”
我声音低沉,手指点在了女人的太阳穴上。
只见女人尖叫一声,接着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真是被鬼上身了?”
女人的丈夫不敢置信的问道。
之前丈母娘说什么鬼上身,他一直以为是糊弄人的话语,就是娶的媳妇有病,而丈母娘家不想认账。
可是如今听我一说,他露出了狐疑的眼神。
怀疑我是和他丈母娘串通好的。
“她身上的鬼也不是外人,而是你前女友。”
我再次开口,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
周围瞬间静了声,就连陈大炮都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大炮惊讶的询问,他只能看出丢了魂,而我竟然短时间内看出了这么多东西,实在不可思议。
“秘密。”
我嘴角微扬,其实我也是根据男人面相猜的,他眉尾上扬,眼角有伤,这些都是欠下情债的标志,而这情债却还不上,也就是说他欠债之人已经死了。
而他的妻子,又在大婚当日被占据身体,挤出了魂,这大概率就是他前女友做的。
原本我还不太肯定,可是看到男人的表情,我确定了。
就是他前女友。
“这不可能!不可能!”
男人大吼,满脸的崩溃。
他的确有个前女友,两人都已经见过家长,准备订婚了,却在一次爬山中出了意外。
两人一同跌下了山,而女友用身体护住了他的头,导致女友当场死亡,他却活了下来。
活下来之后他痛苦了很长时间,可是时间终究会淡忘一切,他还是听从家里的安排,相亲,娶了现在的妻子。
没想到他的前女友竟然在他大婚之日,回来找他了。
“你的前女友,刚死一年,这一年她不愿意去投胎,所以陪在你身边,但是因为是横死,她成了厉鬼,导致你这一年运气都很不好。”
我脸色很是平静,从未体会过男女之情的我,此时还并不能理解,女人的一厢情愿。
不理解为何不去投胎,更不理解前女友为何要缠在无辜人的身上。
但是多年以后,我理解了,却也看淡了。
我走到女人身旁,在她身上贴了一张安魂符。
这符纸是我自己画的,可以段时间内,让身体和里面的灵魂相契合。
但是毕竟不是她原本是身体,契合时间不过几分钟而已,但这几分钟就已经足够了。
前女友不愿意离开,一定有她的执念,只要消了她这抹执念,她应该就愿意去投胎了。
而男人抱头痛哭,怎么都没料到,这一切竟是因他而起。
他跪在女人身前,不断的哭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在,我永远爱你......”
原本疯疯癫癫的女人,突然安静下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男人。
过了半响,女人伸出手,抱住了男人的头。
“我...不...怪...你......”
女人用极其怪异的语调,以及非常缓慢的语速,说出了这四个字。
他们彼此拥抱,像是隔着一个时空一样遥远。
我静静看着这一幕,既没有开口,也没有打断。
“这什么情况?”
陈大炮都看懵了,然后自己嘀嘀咕咕。
“我也想娶媳妇。”
他年龄比我大几岁,按讲也该找对象才对。
“等挣钱,你想娶几个都行。”
我打趣陈大炮。
没想到他竟然一脸认真的点头了。
“我...该...走...了。”
女人低头吻在了男人额头上,接着整个人昏了过去。
她的执念终于消散了,应该一开始就是不甘,想知道她为此付出生命的男人到底爱不爱她。
而我却只觉得天真、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