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美酒下肚,周喆也感觉通体生风,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这等美酒,若是能用在京城上的宴会,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到这,周喆把玩着手中的小酒杯,问道:“沈庄主可知,这五粮液多少钱一壶?”
“周兄这样问,是不是想买些回去饮用?”沈方见谈到正题之后,立即精神一振。
“确有此意。”
“那我也不瞒周兄,其实这酒,就是本人手下的生意,今日我与周兄一见投缘,便不多要了,二十两银子一壶。”沈方哈哈大笑,一副我已经吃了许多亏的样子。
二十两银子?
听到这个价格,周喆眉头一跳。
倒不是贵,而是太便宜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二十两是天价,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二十两却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今京城中,好酒的人有不少,光是他知道的几位老国公,还有几位大将军,都是嗜酒如命的存在。
甚至还有拿宝剑亮马小妾换美酒的事情,被称为雅失。
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还有这等便宜又好喝的美酒,还不抢破头了。
“但是周兄我跟你说啊,你若是想买些回去自己饮用,是二十两一壶,但是是有限额的。”
限额?
周喆有些不解,看向沈方。
“我这美酒,产量有限,平日里酿了一些,只留下些许供自家饮用,还有招待客人,供给本地的酒楼,花楼使用,其他的大头,都被京城里的一些酒楼里面包完了。”
“听他们说,如今五粮液在京城里各个酒楼里面那是供不应求,据说都快炒到一千两银子一壶了!”
闻言,周喆口中的酒,差点一口给喷了出来。
一千两银子一壶?
他们这一会,也喝掉了一壶了。
这要是运到京城里,就是一千两了?
见周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沈方继续道:“如果周兄不信的话,可以去打听打听,那些京城的大人们,一顿宴会喝掉几万两银子的事都是常见。”
久居深宫的周喆,倒是没听过这种消息,但是看沈方一脸淡然的样子,不像说谎,他问道:“那沈庄主岂不是亏大了,这一进一出,可就是几万两银子。”
沈方摇摇头,倒是不以为意,任何东西,稀缺的反而是最珍贵的,这也是他不想扩大产量,将五粮液卖的满世界都是的原因。
现在这个样子是最好的,看似赚的钱少了许多,但是这酒,反而成了沈家庄子的活字招牌,连带着沈家庄子的其他商品,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几千两银子一壶的酒,有时候喝的也不是酒本身。”
周喆皱了皱眉头:“沈庄主何出此言啊?”
“有时候这东西卖的贱了,反而不好,上不得台面,也就没人喝了。”
“假如我今天要谈一件重要的事,桌子上坐的都是周兄,老尹你这样的人物,我这时候拿出几十两一壶的酒,还是几千两银子的酒,那完全是两回事。”
沈方又亲自拿起酒壶,给周喆满上了一杯。
“并且有时候,我不想跟别人一起喝酒,那只要抬出这五粮液的名头,那也是一道挡箭牌,实力差点的,自然也就知难而退了。”
“那这时候这壶酒的价值,就还包括了筛选的价值。”
听完沈方所言,周喆若有所思。
沈方讲的道理,很有新意,却不是没有道理。
一口将杯中之酒饮尽,周喆似乎又从这酒里,品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但是,它还是酒,放在沈方这里,还是只是值二十两银子一壶。
既然这样,何不……
周喆突然道:“沈庄主,以后这酒,不如就全部卖给我如何?”
还未等沈方说话,周喆继续道:“我知道你和别的酒楼有商业来往,但是我有办法让那些酒楼的人闭嘴。”
沈方挑了挑眉头。
眼前这家伙莫不是喝醉了,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这么高的利润,若说有人不眼馋,那是假的,如今各大酒楼的份额,其实都是商量好的,别说从他们嘴里抢生意,就连你拿手里的酒去市面上卖,都有可能招惹祸端。”
“周兄你可能不懂里面的内幕,这每家酒楼后面,可都是有朝堂上的勋贵们撑腰的!”
“我可不想害了你。”
没想到,沈方说完,面前的周喆却是哈哈一笑,直接往后面一仰,完全没有什么畏惧的样子。
尹平咳嗽了一声:“沈庄主,周大人,可是有实力的。”
沈方看了眼尹平,又看了眼周喆,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因为这酒之事,可没少操心思。
若有人帮他收拾烂摊子,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想了想,沈方道:“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二百余坛子存酒,若是周兄能吃下,就全部带到京城里面贩卖,若是能在京城打开局面,下个月我家酒坊新出一批酒,全部卖与周兄也未尝不可。”
二百坛!
若是操作得当,那可就是几十万两银子的利润!
周喆心头狠狠跳了几下,看向沈方,也顺眼许多。
这种好生意,想来也只有他这天子,才有福消受。
两人当即击掌为誓。
谈下生意之后,沈方与周喆两人关系又是密切许多。
出乎周喆意料的是,眼前的沈方谈吐,丝毫不像一个山野之人。
虽然这小子放浪形骸,但是常有惊人之语,他听来新鲜,也觉得眼前的小子是个人才。
这等人才……
可不好就这样埋没在这山野之中。
当今国库空虚,这小子赚钱又是一把好手。
周喆心中,不由得起了招揽之意。
借着酒精的作用,周喆装作无意间问道:“不知道沈庄主有如此大才,为何不如朝为官,为这天下做贡献,反而甘心在这荒野之中,蹉跎年月呢?”
没想到,此话一出,对面的沈方却是嗤笑一声。
“叫我去伺候那个皇宫里面的那位?我难道吃饱了撑的?”
听沈方的声音,似乎颇为不屑的样子。
周喆脸色,顿时一变。
“难不成沈庄主,对当今圣上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