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韦忌,来到了骊朝太子寝宫。
隔得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很是浓重的药味。
沈方微微退后了几步,凑到李御医身边,轻声问道:
“如何?”
“能从这药草味中闻出什么吗?”
李御医皱了皱眉头:
“暂时不能肯定,只有见到了骊朝太子,老臣才能确定他的病症,是否真的病入膏肓。”
沈方点了点头道:
“好,等会我想办法让你进去探望骊朝太子,你可一定要仔细。”
“这事关公主的终身幸福,千万不能马虎。”
李御医道:
“沈庄主放心。”
“老臣愿用身家性命做担保,一定替骊朝太子,诊断出他的情况。”
“绝对不会让我朝公主,误会火坑。”
正说着,韦忌指着前面的寝宫说道:
“太子就在里面。”
“各位确定要进去探望吗?”
沈方点了点头道:
“我等食君之禄,自然要尽心尽力,既然公主未能前来见太子,我等必将公主的情谊,带于太子。”
韦忌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行。”
“这可是你们自己要进去看的。”
“本相父可是丑话说在前面,太子病情严重,可能活不了几日了,不仅如此,他的病情,会传染。”
“既然你们非要进去,那本相可就不陪同了。”
毕竟不是面对公主,韦忌的语气和态度,并不需要太好。
刚准备转身离去,忽然又想对方毕竟是公主的近臣,于是又补充道:
“太子病危,可能撑不了几日了,我等近日正在筹备新太子一事,所以,求亲一事,还望传达公主殿下,万万不可过于迷恋过往。”
沈方行礼道:
“相父放心,我等自然要为公主殿下的未来考虑。”
韦忌摆了摆手道:
“你们要进去,进去便是。”
“本相在外堂等你们。”
为了保险起见,李御医还是给了沈方和钟士林一人一条布巾,并让他们蒙面,尽量减少呼吸。
进入太子寝宫,一片萧瑟。
这里竟然连个侍奉的丫鬟都没有。
只是在门外守着几个带刀侍卫。
这让沈方几人颇觉怪异。
前方的病榻上,不停的传来咳嗽声,听那声音,有气无力,怕是不行了。
“相父。”
“可是相父来了?”
“儿臣如今身患重病,未能起身相迎,还望相父赎罪。”
沈方和钟士林对视一眼。
这很明显不对劲儿,韦忌一个相父而已,太子殿下竟然能对他如此敬重,这于理于情都不太可能。
沈方清了下嗓子,说道:
“我等奉公主之命,前来探望太子殿下。”
“不知殿下的病情现在如何?”
只听到里面咳嗽了几声道:
“可是璎珞公主?”
“她为何没来?也是因为嫌弃本殿下的重疾吗?”
沈方解释道:
“公主长途劳顿,又逢水土不服,今日突然高烧不止,所以未能前来亲见太子殿下。”
一听这话,里面的病榻上,一个身影坐起身来了,尽管声音还有些虚弱,还明显的急切了不少:
“水土不服?”
“高烧不止?!”
“璎珞可是吃了宫中的东西?”
沈方一听这话,顿感不妙,赶紧上前几步道: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这时候,那个病床上的身影,缓缓起身,然后掀开床前的帷幔,走了出来。
他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相父可来?”
沈方和钟士林很明显的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说道:
“相父说是太子病情有传染性,于是在大堂外等待。”
随后,两人一一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肯定不是真实的身份,而是陪伴公主来骊朝的身份。
随后,沈方再次急切的问道:
“太子殿下,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朱达仁神色紧张的向外张望了一番,这才说道:
“这件事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总之,你们回去告诉璎珞,让她千万不要吃宫中的东西。”
“还有就是,让她以太子病重,不适合与大周借姻亲的借口,赶紧离开骊朝。”
“再不走,就晚了。”
说着说着,朱达仁又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李御医赶紧上前,替朱达仁诊断。
此时,朱达仁笑道:
“不必费心思了,我已病入膏肓了,没救了。”
“他们正在准备重新立太子,你们要是再不想办法让璎珞离开,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沈方向前一步道:
“我看太子殿下,似对璎珞公主一往情深。”
“若是如此,还望太子殿下,以详情告知。”
“这骊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朱达仁喝了几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开口道:
“这骊朝,早就不是之前的骊朝了。”
说着,朱达仁讲起了一段往事。
五年前,意气风发的朱达仁,随着父亲带着贡品,一起前往大周觐见大周皇帝。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大周的繁华。
于是,趁着父亲在皇城之外歇脚的时候,假扮成大周的公子,流连忘返于大周的都城之中。
父亲无奈,只好自己先一个人进了皇城,留下朱达仁一个人在外瞎晃悠。
偏偏也就这个时候,朱达仁结实了当时女扮男装的周璎珞。
那是在茶馆之中,清秀俊美的周璎珞,被一群男人调笑,笑他像个女人一样的妩媚,周璎珞气急,于是将茶壶扔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砸到了其中一个人,于是一群人嚷嚷了起来,挽起袖子要教训周璎珞,这个时候,一旁的朱达仁看不下去了。
毕竟是究竟战场的骊朝太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人打趴下了,然后拉着周璎珞跑了。
彼时,他们都用的是假名字,假身份,两人谁也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
可偏偏就是那样的一段日子里,两人饮酒作诗,上论天文,下聊地理,兴奋之余,朱达仁还会舞枪助兴。
要知道,朱达仁的银枪,那可是骊朝一绝。
大概就这么晃荡了大概十余天,周璎珞忽然不见了,朱达仁以为对方回去了,也没多在意,再加上家父觐见大周皇帝也差不多了,也该收拾行程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