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余温被一场北上的冷风天带走,京北一夜入了冬。
走出地铁口,呼呼的风没了遮挡直向人扑来,叫人只打哆嗦。陈湉裹紧身上的大衣,加快了步子往微醺方向走去,脸被风刮得红彤彤,鼻尖也一点儿红。
陈湉在和方琳琳说破后,两个人的微妙气氛直接降下一整个宿舍的气压,她没心思在宿舍周旋,最终还是托善姐帮忙给自己办了个走读,申请通过,她一刻不耽误住回了微醺。
她被京大录取后,善姐嘴上虽说不管,但后脚就在京北市盘下两家店,又在微醺后院给陈湉置办了间屋子,让她在这里不至于孤苦无依。
陈湉小跑着进去微醺后,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几个店员同事围坐在一个卡座推纸牌玩骰子。
某个时刻积极如陈湉这样的好学生就会产生摆烂的心态,比如现在。在自己还为论文和期末各种deadline犯愁时,这群人不知玩得多嗨。
陈湉把包放到沙发,耷拉着脑袋去吧台拿了杯酒喝,一口下肚,差点呕出来,弯腰一阵呛咳。
罗昕又乱调酒。
卡座上的罗昕听到后面的动静,眼睛又瞄到陈湉手里那杯蓝色液体,心里暗叫不好,扔下手里的纸牌跑过去,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陈湉。
“湉湉你没事吧?这杯我调失败了,刚顾着打牌忘记倒掉,你再多喝点水!”
喉咙火灼感强烈,陈湉止不住咳嗽,她这是在酒里下毒了吧。几杯水下肚,喉咙才稍微好点,目光含着幽怨看向罗昕,“你这是在里面下毒了吧?”
听出她的调侃,罗昕尴尬地呵呵一笑,“就是料放的猛了点,不过这次我记住了用量,下次一定可以成功!”
“别,我还不想被毒哑。”
“湉湉你得信我啊!我这就去重新调一杯,你一定要尝尝!”
陈湉摆摆手,拿起包逃似的直接回了后院,她可不想留下来再去试酒。
深夜,冷风仍在呼啸,门窗隔绝了外面的风声,屋里一阵电话铃声显得格外突兀。陈湉披上外套坐起,摸到手机按下接听。
“小湉,这次尾巴怎么处理?”
说话的人是善姐安排的保镖,平时除了负责陈湉的安全,也会授意去帮陈湉做事。
这几天,他发现有辆车一直跟着陈湉,正想自己去解决一下,陈湉制止了他,他不好行动,只能多盯着点,今日那辆车又跟来,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能来请示陈湉。
“不用管。”
她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对方此刻已经心急,否则也不会派人跟踪自己,但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得让对方亲眼瞧着甚至参与其中这出戏才会好看。
“那照片?”
“暂时不用寄了。”
鱼已经咬上饵,自然不用再抛多余的鱼饵,过犹不及,她可不想吓跑这条大鱼。
“好的,明白。”
院墙外一株槐树受着大风吹刮,树头东倒西歪,瞧着快要刮折倒地、连根拔起,这副脆弱样子已看不出它平日高耸挺拔之姿。
那人呢?一个人得多大风浪才能被彻底折断呢,她突然好奇,好奇人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