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孟希果断回答,目光看向病床上熟睡的母亲。
她欠了顾宵砚那么多钱,就算两人结婚了,也总是要还的。
她不想欠别人人情,谁赚钱都不容易。
挂了电话,将定位发给江软后,她拿着昨晚临时买的洗漱用品,蹑手蹑脚地走进洗手间。
二十分钟后,神清气爽地出来。
交代了护工八点准时到,孟希离开病房。
不巧,刚好与隔壁病房走出来的顾宵砚撞了个满怀。
揉了揉鼻尖,她皱眉抬头,撞进一双幽深的墨眸中。
孟希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好巧!”
顾宵砚冷寂目光,从她不施粉黛的小脸上扫过。
昨天为了相亲,孟希还特地化了个淡妆。
今天行程匆忙,所以只洗了把脸。
可即便没化妆,她皮肤也好到不可思议,白皙透亮,带有几分清冷感。
顾宵砚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你要出门?”
孟希点头,这才发现对方西装革履,早已没了昨天病殃殃的模样。
“你这是要出院?你胃好了吗,医生同意了吗?”
她一连抛出三个问题,顾宵砚无奈啧了一声,耐心回应。
“我需要工作。”
“这样啊……”
孟希莫名心头一揪,看来自己是真把他钱用光了,才导致顾宵砚需要带病工作。
她愧疚万分。
“你放心,借你的钱我肯定会尽快还你,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不管怎么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顾宵砚狐疑挑眉,这女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作为顾氏总裁,他日理万机。
公司缺了他,许多高级职权就不能运转,所以他不得不回去。
但看着孟希一脸担忧愧疚,他还是刻意放缓语气。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记得晚上和我回家吃饭。”
“好。”
孟希点头,正要告别,却发现顾宵砚身后站着个人。
正是昨天来给他送车的同事。
孟希扯出一抹笑,向他问好。
“你好。”
“夫……”
陈岩正打算叫人,突然感到一束冷冽目光射向自己,急忙改口。
“孟小姐,你好!”
见对方是个随和的人,孟希也放松下来。
“你是宵砚的同事吧?他昨天吃坏了肚子,肠胃不太好,麻烦今天帮忙监督一下,别让他吃刺激的食物。”
交代完后,孟希耳根微微发烫,不经意看一眼顾宵砚。
人妻的角色,她一会还真不习惯。
见他神色如常,放心了不少。
虽然二人才刚闪婚,昨天还闹出了不少乌龙,可既然身为妻子,关心一下自己的老公没什么不对。
就是,怪难为情的……
所以见陈岩点头答应后,她加快脚步,几乎是逃跑般离开。
身后,二人目送她消失在转角处。
陈岩忍不住感慨:“顾总,夫人真是关心您啊!”
跟随顾宵砚这么多年,大场面也见过了不少。
除了刚知道顾宵砚闪婚时惊讶了一下下,陈岩已经能够平静接受此事了。
不仅能,甚至还能从容不迫地拍马屁!
可惜顾宵砚不为所动,冷淡睨了他一眼。
“有拍彩虹屁的功夫,青山项目的预算报表整理好了没有?”
陈岩的笑立刻僵在脸上,“顾总,您不是说周五才要?”
顾宵砚不以为然,甚至主动耍赖。
“是吗,那你就当我阴晴不定,今天下午就要。”
陈岩满脸欲哭无泪。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无缘无故拍马屁了。
马屁没拍成,如今反倒拍在老虎屁股上了……
出了医院,孟希便看见路边停着辆粉色跑车,贴着Hellokitty,十分扎眼。
江软靠在车边,精致的长卷发披肩,一身粉糯打扮,人如其名。
看见孟希,她兴奋招手。
“希希,这两天家里有点忙,没空找你,你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拉住孟希的手,江软左看右看,担忧不已。
孟希无奈轻笑,解释道:“我没事,是我妈生病了,我们路上说吧。”
“也好。”
很快,二人上了车。
与孟希多年与母亲相依为命不同,江软是个名副其实的人生赢家。
出生于海城名门江家,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公主。
小时候,二人在漫展上一见如故,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些年来,是彼此最挂念的牵绊。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算是江软这种人生赢家,也有属于自己的心烦事。
但现在,她更担心自己唯一的好朋友。
……
“靠!”
不同于外表的温柔软萌,江软是个实实在在的暴脾气。
人称小辣椒,一点就炸。
她一声怒吼,重重砸在方向盘上,鸣笛声震耳欲聋。
孟希被吓了一跳。
“你这个渣爹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还想绑你走?”
“还好,这不是没成吗?”
孟希苦涩一笑,不得以用揶揄的方式疏解心中苦闷。
江软心疼得叹气,“还好阿姨没事了,不然我真会找人打死那个王八蛋!”
“到时不用你动手,我自己都不会放过他。”
孟希眸色渐冷,又想起什么,连忙拿出手机。
“对了软软,钱我退给你了,我妈的手术费已经足够了,谢谢你。”
“别啊,你知道的,三十万对我不算什么,你收着就好,不用你还。”
“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我们是朋友,但我也不能占你便宜!”
孟希很有原则地拒绝了她。
她和江软是纯粹的友谊,如果牵连上金钱,就会瞬间变质。
这些年来,江软不止一次提出要负责她的生活起居,全都被孟希拒绝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明里暗里帮了孟希和她母亲不少。
比如:这个东西太难吃了,让她们尝尝多难吃。
结果打开一看,居然是顶级燕窝。
要么就经常买些不合适尺码的衣服,美名其曰扔了浪费,所以送给了孟希。
所以,孟希从不敢奢求更多。
可江软真的很心疼她。
这次手术费,一定花了不少钱,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
“希希,你如果不想欠我,就当是我借你的行吗?借我的钱,总比借别人的好吧。”
孟希抿唇,想想刚才江软暴戾的模样,默默指了指路边。
“我想跟你说个事,要不你先靠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