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冷笑一声,眼底是藏不住的失落。
“刚才不还说要和我好好谈谈,这就装不下去了?你演技未免太差了,狗都比你演得好!”
剧痛汹涌来袭,孟庆山脸上青红交接,面子一时间挂不住。
他也没想到,孟希能狠到这种地步。
不惜伤了他,也要来证实他说话的真假。
没错,他的确没想和孟希好好谈谈,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但凡孟希有一点松懈,他的人会立刻上前,当时就算孟希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是训练有素保镖的对手,还不是任他拿捏?
可没想到,这个贱丫头这么狠!
怒气在胸腔中横冲直撞,一个这么简单的事,反反复复。
有时孟庆山甚至希望,这个合适的肾源不是来源于孟希,否则五百万砸下去,怎么可能连个响都听不见?
深吸一口气,他捂住伤口,声音冷冽。
“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捐肾?”
“这辈子都不可能。”
孟希回答地毫不犹豫:“我是我,没必要为了你的儿子牺牲自己。马上让他们让开,把那辆车给我!”
孟庆山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示意保镖散开。
忽然,他微微愣住。
目光从保镖脸上一一扫过,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人心中发毛,孟希不解蹙眉。
“你笑什么?”
“我笑你自以为是,笑你太狂妄!孟希,你以为你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孟希不明所以,觉得孟庆山一定是疯了,刚想再让他吃点教训时,砰——
一记闷痛在后脑炸开。
头痛得仿佛要爆炸,孟希强忍着剧痛,转头望去,对上一双冷漠阴鸷的眼睛。
他手中拿着木棍,冷冷看向孟希。
看穿着打扮,不难辨认出是孟庆山手下的保镖之一,他是什么时候潜伏到自己后面的?
孟希不明所以,力气仿佛被抽空,意识控制不住地混沌,耳旁依旧是孟庆山狂妄的笑声。
一声接着一声,像极了从地狱里传出的回响。
向后踉跄,控制不住跌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腹部传来猛烈剧痛,孟庆山一脚踹了过来。
孟希痛得蜷缩身子,可孟庆山依旧没打算放过她。
他面目狰狞,丝毫不顾脚下是他的亲生骨肉。
一下接着一下,似乎要把孟希踢死才肯罢休。
“继续威胁我呀,威胁呀!你刚才不是很狂妄吗?现在怎么像条狗一样躺在地上!”
“孟希,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
后脑勺的疼痛逐渐扩散,眼前开始发昏发,孟希控制不住地合上眼睛。
身上的痛也在四处蔓延,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明明她尽了最大努力,明明差一点,她就能靠自己逃出升天。
为什么,她的运气总是这么差呢?
孟希不明白。
可即将要被亲生父亲取肾,送她去西天,还是让她莫名觉得悲哀……
如果真的逃不掉了,希望下辈子她能出生在一个父母和睦,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爱护的家庭。
可意识消散的前一秒,脑海间仿佛走马观花一般,闪过那些她所爱的人,母亲,江软,甚至是顾宵砚……
无论是谁,来救救她都好。
她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她还没有让孟庆山这个人渣付出代价,她还不能就这么轻易去死。
可又有谁,知道她失踪了呢?
……
白氏企业。
秘书匆匆忙忙闯进白茹办公室时,她正在打电话和医生商讨孟嘉臻的病情。
“什么,最合适做手术的时间在三天后?”
白茹眉头紧簇,言语不悦:“就不能再早一些?”
“抱歉白女士,患者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手术,何况还没找到合适的肾源,您何必……”
“肾源的事不用你担心,尽快照顾好嘉臻,我要他以最快速度恢复!”
电话那头还没答应,秘书便匆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白总,不好了!”
白茹抬头瞪了她一眼,挂掉电话后,起身走向秘书。
二话不说,抬手狠狠给了一巴掌。
“我没说过进我办公室前先敲门?”
脸上火辣辣刺痛,秘书委屈低头,眼底蓄满泪水,却不得不强忍着。
“抱歉白总,实在是事出紧急。”
好不容易绑了孟希,能替儿子换肾了,结果儿子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
那边的孟希更像个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出事。
白茹本就心情烦躁,自然不会给秘书什么好脸色。
“那就赶紧说!”
“顾氏集团来人了,说是要和白总您见一面。”
“顾氏集团?”
白茹猛地拔高声音,满脸难以置信。
“哪个顾氏集团?”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整个海城,能有几个顾氏让秘书慌张成这样?
白茹既激动又忐忑。
白氏虽然发展不错,可与顾氏那种庞然大物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甚至都没有机会接触顾氏的高管,对方怎么会忽然找上门?
“难不成是来谈合作的?”
怀着疑惑,她跟随秘书来到会客室。
打开门后,里面站着两个年轻人。
一个气息凌厉,眉眼深邃。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温润如玉。
远远看去,皆是气质不凡。
混迹商场多年,白茹也算是个人精。
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扫视,很快锁定一人,朝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白氏总裁白茹,请问您是顾氏的人?”
眼前男人一身铁灰色西装,质地良好,看得出是高级定制。
虽然有些阴沉,可周身上下是挡不住的矜贵气息,一看就知是雷厉风行的人。
他一定就是顾氏的人了吧?
低头望向白茹伸来的手,顾宵砚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望着他深邃眉眼中的冷意,白茹不禁颤抖。
很快,身旁传来一声轻咳。
他转头,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笑得尴尬。
“白总还真是有意思,他是我朋友,和你一样姓白。我才是顾氏的人,你可以叫我顾肖!”
白茹尴尬不已,连忙向二人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自作主张了,那不知二位来找我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