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你们是收不上去了。”贺杳杳眸子底暗光涌现，“但你们暴力催债弄出来的冤魂，我倒是可以帮你收一收。”
“你什么意思？什么冤魂？！”男人底气有些不足，“我们一直都是通过正当手段催债的，你们还了钱，我们肯定不会找你们麻烦。”
“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爸借了钱，你签了代还合同，现在你毁约在先，我们是可以起诉你的！”
“在起诉我之前，其实也有人想起诉你呢。”贺杳杳指尖聚了点灵力，“就在你公司的发财树里，想见见吗？”
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识环视周围。
他们公司不大，但像他这样去跟欠债人电话催债的，并不在少数。
他惶恐地在威胁恐吓声此起彼伏的工位上扫过，目光落到了办公室门口的发财树上。
这发财树已经好久没什么精神了，叶子都发黄了。
今天早上打卡的时候他还听到老大在吐槽要换盆新的。
可贺杳杳说，这里面藏着冤魂！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你别放屁，我们公司做的正经放贷收债，怎么可能闹出人命？！”
贺杳杳抿了口水润唇，把那缕灵力打入屏幕，直接冲出，进了男人的脑门中心，他眼前的景象变了。
周围同事身边或多或少都缠着几团黑气，发财树身上更是满满当当压着十几个魂魄。
这些魂魄有的在抬手掐同事的脖子，有的在扮鬼脸吓人，还有的只是用阴森恐怖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这些催债的人！
“鬼、鬼！”
弹幕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白，一个个都抓肝挠心地。
【不会真的有冤魂吧？我又想起来那个妙妙了和白月光了！天，这直播间又看到鬼了！】
【讲真的，我一直不信这直播间是剧本，毕竟那鬼的特效那么逼真，现在咱们国家的特效还没厉害到能在直播里随时随地用吧？】
【那如果不是剧本，就是贺杳杳真的会算命的能力咯？怎么可能！她又不是道士，前二十多年一直在贺家当资本千金，怎么被赶出来后就突然会了？】
【就算直播不是剧本，那她弃养生父，不孝总是真的了吧？如果真的像她说的这样，这家高利贷弄出过人命，那她生父不是很危险吗？可是她直播挣了钱都不愿意拿出来一点还债！】
贺杳杳想起弹幕看不见成利金融的公司情况，便直接开口点了出来。
“亲眼看见他们的死状，你还觉得你们的催债方式没错吗？”
“马波，他借了贷结婚，还不上这笔钱，你们每天上门催要扰民，让他养胎中的妻子也睡不安稳。后来推搡间，你们手重害得孩子流产，他妻子大出血去世，他也受了打击，在家里割腕。”
“你右边同事背后的女鬼，丈夫借了你们的钱，是为了给父亲治病，但父亲还是去世。这钱一时还不上，就被你们催债公司殴打重伤，你同事见色起意，想强了妻子，她丈夫反抗过程中脑袋开瓢，妻子也被你们……”
“沙发上那个青年考上大学，没钱支付学费，哪怕有助学贷也还差一些，你们忽悠他借了钱，毕业后他已经在努力偿还，还是被你们催债的人闹到公司，丢了工作，还受尽白眼，可你们只会埋怨他没钱还。”
每听一个，男人的脸色就白一份，“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们不还钱！防卫过失跟自杀根本构不成我们犯罪的证据！”
“可人是被你们逼到绝路上的。”贺杳杳努力忽视那些鬼喊冤的声音，抬手按在太阳穴。
“人在做，天在看，你的命盘上已经染了血债。”
“你已经很久没跟父母打过电话了吧？他们本来浅薄的功德因为你的血债破掉，很快就要不久于世了。”
“而你，也会在两年内，家财两空，霉运缠身！”
啪嗒！
直播间画面一瞬间黑掉一半。
男人手里的手机掉了，摔在地上。
这动静在吵嚷催债的工作室里并不突出，但有人注意到了他过白的脸色，“阿柱，你怎么了？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家休息，你还有几个人，哥们帮你催？”
阿柱深吸一口气，连忙朝他借了手机，“我、我跟我父母打个电话。”
对方还在好奇他为什么不用自己手机的时候，阿柱的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知道是他后，声音悲戚:“阿柱，前几天你妈生病，本来想瞒着你的，但她……她可能撑不住了，过几天你回来一趟吧！”
“怎么会这样？！”阿柱目眦欲裂，“过年的时候妈身体还那么硬朗，怎么会？”
对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阿柱挂断之后疯了一样捡起地上的手机就喊:“你帮我！你一定有办法帮我对不对？！”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别的，只要你说！”
再度看见阿柱的样子，弹幕也惊讶了，但随着阿柱镜头的翻转，他们也看到了这办公室里的异样。
同事逐渐都看了过来，可在阿柱的眼里，这些人的面上都缠绕了黑气，周身的厉鬼也朝他露出了森森白牙。
他额头冒汗:“他们，他们是不是都……”
“是。”贺杳杳眼底没有一点同情，“他们身上缠的是死气，会影响他们自身的气运或者身边人的。你身上也有。”
阿柱慌了，“大师，我就是个进来打工的，我也不想那么做啊，可是我们老板，是我们老板让那么干的！他眼里只有钱的！”
“放心，你老板所受到的反馈只会比你们更重。至于其他的，你还是跟警察说吧。”
她话音刚落，整个公司就被警队围了起来，制服人员进来，一副副手铐直接把所有员工带走，包括阿柱。
手机被一名正气的青年警官接过，对方的脸出现在另一半屏幕里。
“贺小姐是吧？您的直播间还真有意思。”
贺杳杳微微颔首，“辛苦你们了，走的时候可以把发财树后面的保险柜打开，里面是所有的高利贷合同，有一个档案袋里装的是这些冤魂的合同，他们还在骚扰这些人的家人。”
青年愕然，但还是找警员去取了保险柜，就在他琢磨怎么开的时候，贺杳杳直接说出来钥匙所在。
他肃然起敬，“我们局长，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