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这西安公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给作的是什么证啊?!
西安脸上的笑容都绷不住了,瞳孔一震,他想要站起身,却被宋喜喜死死的按住!
【嘿嘿嘿,差点把真话符忘了!】
【你别想跑,给我坐下!!】
“啊?公公说的可是那位上交了《牡丹图》的绣娘刘春芝?”宋喜喜故作震惊的继续问道。
她一边问一边默默绕到了西安的身后,死死的摁住他的肩膀,将他摁坐在座位上!
“自然!死瞎眼婆,当初怎么没在莲池给她淹死,竟然叫她逃了!”
西安想要摇头否认,但他头是摇了,嘴巴却是不受控制的说出了真心话。
他惊得几乎要蹦起来,却又被宋喜喜死死按住。
他慌乱的想要捂住自己的嘴,胳膊被宋喜喜摁的,别说捂嘴了,抬都抬不起来。
随着他话音落,系统的两个任务的任务进度都迅速上升!
【嘎嘎嘎,**(系统)出品就是正品啊!】
要不是在大堂之上,宋喜喜牙都要乐的呲出来!
【想闭嘴?想都不要想!给我好好坐下!】
谢楠因见着一副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西安,听着宋喜喜内心嚣张的心声,无奈地笑了笑。
而跪在一边的黄大娘子则是彻底愣在了原地——
西安在说什么!!他怎么就直接承认了?!他不要命了!?
西安欲哭无泪,不是他不要命,是他的嘴不要命啊!
别不是被人下了咒,竟然不可控制的说起了真话!!
“公公还真是坦诚啊!”宋喜喜由衷的感慨。
【太坦诚了捏,坦诚的把自己送走!】
“坦诚个屁,咱家可是出了名的奸猾!该死的瞎眼婆,当初就该一刀扎死她!”
“要不是她自己偷听了,咱家也没想取她性命,怪只怪她自己!”
一番话说的,全场哗然。
众人皆是一副见了鬼似得看向西安公公。
这人真坦诚啊,这是什么都招了的节奏啊!
宋喜喜见状,深藏功与名地松开了钳制着西安公公的手。
她惊愕地捂嘴道:“天哪,府尹大人,西安公公可都是承认了呢!”
府尹:……
西安一被松开,就吓得瘫软在了地上,他惊恐的看向谢楠因,窥见对方眼底的一片冷色,跪着连忙磕头,想要否认。
“西安公公,你好好瞧瞧,这扳指可是您的东西?”宋喜喜指着瞎眼婆呈上的扳指,轻声问道,脸上带着好奇,好像多么难以置信似得。
“可不是咱家丢了的扳指么!竟然被这瞎眼婆扯了去!亏得咱家好找!”
“啊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啊!有这扳指,咱家如何能去向太后交代?旁人认不得,太后怎能认不得这扳指是咱家的东西!”
“咱家真倒霉,咱家可怜啊!”
西安惊慌地摇着头,嘴上却是一字一句的往外蹦,他捂住自己的嘴,却也堵不住自己尖细的声音。
他吓得面如土色,脑海中一片空白,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啧,这别不是上天庇护太后娘娘,不忍娘娘受公公您这等小人欺骗,也看不过去公公您的做派,逼得您说实话,可由不得您诓骗呢!”
宋喜喜见状,连忙补充道。
西安可以犯错,但太后的声名绝对不能有毁坏!
一听这话,外头有信仰极深的百姓便跟着附和了。
“是啊,太后娘娘德善好施,定是上天不愿太后娘娘受到诓骗才降下神罚,逼得这死太监说实话的!”
“太过歹毒阴狠!为了个人私利,竟要杀害他人!如此做派,绫星坊实在令人不齿!”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黄大娘子瞧着知书达理、有理有据,竟然是这般歹毒心肠啊!商贾之家果然是没得一个好心肝!”
……
谢楠因抿了抿唇。看向宋喜喜的目光温和了许多,她大抵是清楚,西安这般直赖赖地将心里话说出来,全然是自家女儿作的手段。
不过……
若是真清清白白,西安也不会是这般又惊又惧的样子了!
黄大娘子见着谢楠因的脸色,瞧着府尹沉重的表情,心中已然是枯败一片——
完了!彻底完了!
瞎眼婆子更是嚎啕大哭起来,嘴中叫喊着:“苍天有眼!多谢太后娘娘!”
“大人,眼下事情大抵是明晰了,后头的事情,我自会进宫禀告太后娘娘,有劳大人了。”谢楠因站起身,礼貌地福了福礼,开口道。
“夫人言重了,这是下官本职之事!”府尹判案多年,见到现在这状况,如何猜不出事实?
眼下,谢楠因也给出了态度,有广平侯府在后面兜底,那他自然是要秉公处理了。
而绫星坊的人也很快传讯而来,哭喊着冤枉,更有胜者要去扑拦谢楠因的马车,好去求情。
谢楠因虽是和善,却也不容得这样放肆,她扯过马车夫的长鞭子,对地狠狠一甩。吓得周遭人迅速避让,无一人再敢上前阻拦。
宋喜喜星星眼的看向谢楠因。
【嗷嗷嗷,我娘好帅!帅死了!斯哈斯哈~】
【这是要去哪?进宫见太后吗?也要带着我去?】
【可惜了,本是要来给我做衣服的,谁曾想竟然衣服没做成,又去京兆府又去皇宫的!】
谢楠因摸了摸宋喜喜的小脑袋,含笑道:“喜喜今日做了一件大事,可惜没给你选好衣服,不过晚些再叫人给喜喜送来挑选如何?”
宋喜喜小鸡啄米般点头。
“你不必害怕,太后娘娘是你的姨祖母,知你流落在外也是好一阵心疼,你来看她,她定会喜欢你的。”
怎么会不喜欢呢?这样剔透毓秀的姑娘。
谢楠因如是想着,说着宽宥宋喜喜的话,让一边默默跟上的宋悠然听得心中一阵酸涩。
她跟了一路,从绫星坊一直到京兆府,再到这要去往皇宫的马车上。
她试图和谢楠因说话,却怎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但她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只能一路尾随,她见证了黄大娘子在京兆府痛哭流涕、惊慌失措的场面,已然心沉谷底。
如今,她规规矩矩地坐在马车的内侧,小心翼翼的不敢出一点差错,默默地看着宋喜喜依着谢楠因作伴,两人虽然也没说什么话,但彼此之间自有一股温情的气氛流淌。
分明不过是马车内的方寸之地,宋悠然却觉得自己和她们相隔千里,格格不入,她深吸了几口气,才维持住自己微红的眼眶,没有叫眼泪落下。
心中对谢楠因的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断送。
诚如宫中那位所言,只要宋喜喜一回来,谢楠因对她的情分就会随风吹散,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如此,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她……也得为自己谋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