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喜是被萧承渊扶着下了马车的,两人一道进了府上。
“妹妹,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有没有受伤?担心死我了!”宋喜喜才进府门,就见着宋由桓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手上还缠着纱布,脖颈也露出绑着的线头。
他定睛一看,发觉宋喜喜的边上矗着的竟然是萧承渊,脸色一僵,立刻收敛表情正色道:“问殿下安。”
礼貌规矩的模样好像方才火急火燎、形象全无的人不是他一般。
对上宋由桓,萧承渊倒是面色如常,微微颔首算是应了称呼。
有萧承渊在,宋由桓想要上前拉着妹妹好好看看的动作都生生止住,窥见宋喜喜和萧承渊衣裳略显狼狈,宋由桓非常得体的给安排了厢房又请来了府医。
本来男女有防,要引萧承渊去另一处,但萧承渊盯着宋喜喜,轻轻扯了扯少女的衣袖,眉眼微敛。
宋喜喜:……
【顶不住!这谁顶得住啊!】
见状宋由桓也只能妥协,两人坐在一处。
府医要先给萧承渊的手臂重新细致地换了药,衣服撩开,宋由桓果断伸手挡在了宋喜喜的眼前,然后对萧承渊露出礼貌微笑。
而后府医再去给宋喜喜号了号脉,老大夫的神色依旧惊叹。
“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甚至于比之前夕都要好了许多啊!”府医摸着下巴的呼吸,一脸艳羡地说道。
先前他给宋喜喜号脉,觉得这姑娘除了精神头不错,那身体是一团糟,常年的营养不良又饱受风霜,身子骨早就毁了大半。
但现在,宋喜喜的气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脸上也长出了软肉,皮肤逐渐变得莹润白皙,本来枯黄的头发也变得柔顺水;亮。
这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到底是盛京世家的风水养人啊!
而后,府医又交代了一番,才退了下去。
他一走,宋由桓上前一步,对着萧承渊极为规矩地行了一个大礼,他受伤的手臂高高地抬起,而后缓缓弓腰一鞠。
这是盛朝除了面圣之外最为端庄的礼仪了。
“草民叩谢殿下大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殿下今后有什么需要,在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言罢,他又伸手奉上了一枚羽毛状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宋字。
“此为主家信物,见此物,在宋家军中如见军印。”
他双手奉上,态度极为恭敬。
宋喜喜本来默默地看着,只是感慨:
【我恋爱脑大哥长大了啊,呜呜,好感动!】
【谁懂,吾家有儿初长成!】
这会儿见着这枚信物,宋喜喜惊讶的差点没蹦起来!
这信物在原著中出现过,只有两枚,一枚是家主所有,一枚是由家主外赠的信物。
而原著中,这另一枚信物是被送给了萧景安,算作宋家效忠的诚意。
可现在,这枚信物竟然给了萧承渊!?
虽然知道剧情线已经崩的没边了,宋喜喜还是不由得咋舌。
显然,这枚信物不是宋由桓能拿得出来的,这肯定是她爹给的啊!
她爹这是打算向萧承渊投诚,要支持萧承渊?
不能够吧?萧承渊的身份和现在的处境实在是没有一点竞争力的。
单纯的感谢?
宋喜喜有点盘不明白。
【算了,想这么多干啥?相信我爹我娘,走出剧情线,他们的眼光还是很牛的!】
宋喜喜非常自觉地放弃思考,反正这东西,落在萧景安手上是万万不可的!
【这信物要是给了宋悠然,然后宋悠然送给萧景安,我噶在棺材板里都得蹦出来!】
【我爹要是打算辅佐皇子,大皇子这个虚伪男不靠谱,二皇子卖国贼更算了,萧景安可是大仇家,算了算去,还不如给萧承渊呢!】
【至少黑莲花现在看上去还是很知恩图报的!】
宋喜喜思及,又想到了什么,看向萧承渊的眸光都亮了。
听着宋喜喜嘀嘀咕咕的心声,萧承渊目光落在了这枚信物上。
投诚……?
辅佐……?
广平侯只怕是查到了更多的东西,才会有此决定。
宋由桓见萧承渊迟迟不曾接过,想到宋子游提醒的话,他咬牙,直接跪了下来。
“还请殿下……”
他的膝盖尚未触地,就被萧承渊直接拉了起来。
少年的手死死的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跪下,那力道又稳又沉,宋由桓慌忙站起来,心中大惊。
这一下,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六皇子,真真是如父亲所说的一般,韬光养晦啊!
而贤庄王的死,也定然是和这人脱不开干系了!
眼下面对的可是宋家的信物,他居然岿然不动!
而听着宋喜喜对于大皇子、二皇子还有萧景安的形容词,宋由桓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都有点不太够用。
就在宋由桓要怀疑萧承渊会拒绝这枚信物的时候,萧承渊开口了
“多谢。”萧承渊将令牌接过,轻声道,“必……不负所托。”
宋喜喜看着宋由桓因着萧承渊的点头而露出的惊喜笑脸,两人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目光变得格外坚定。
“小姐,宫中来人传讯了!”外头的丫鬟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高声禀告。
“宫里?”宋喜喜不解地目光落在宋由桓的身上,而宋由桓则是立刻正色起来。
“娘和爹已经留了信,妹妹你现在就去躺床上睡吧。你们传出去,小姐受了大惊,上了马车就昏了去,眼下恕难进宫了!”
宋由桓一边说着,一边催促着宋喜喜赶紧回房间里躺着,而萧承渊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宋喜喜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去。
宋由桓打发了下人,见着萧承渊粘着宋喜喜的样子,咬了咬牙,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神情。
“殿下,贤庄王现在已经彻底昏了去,传讯出来的消息,只怕是挺不过今晚,此事,敢问殿下您可知道?”
宋由桓目光灼灼地盯着萧承渊,不愿意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贤庄王?贤庄王是谁?】
宋喜喜在心里一脸问号。
“那一日在春风不渡见了的,没成想,皇叔的身体竟然这般康健,能撑到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