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样的样貌!?
一时间,萧凌肃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错乱——
他那日离开后便和萧凌云一道搜遍了宫中,召见遍了宫中的女官愣是没有一人长得是那个模样,而他们再睡了一觉后,这件事情便被他忘记了,再去想时也只觉得仿佛隔着云雾,什么也想不起。
可如今,宋喜喜这一提醒,记忆如海潮一般拉了出来,无比的清晰。
更让他心神震动无比的恐惧。
而宋喜喜则是在他错乱之时离去。
她走得很快,脸上的泪珠更是止不住的落,暗卫上前想要帮衬一把,却被宋喜喜执拗的躲开。
“开路便是!传讯宫中,速速调派太医!”宋喜喜冷声吩咐说道,“去将锦秀锦歌也一并带出来,送去诊治!”
而后她便抱着萧承渊进了马车。
暗卫身上皆是染着血色,他们纪律严明的一字排开,周遭的百姓皆是让开了路。
比起回宋府,去医馆的路还要在快些,宋喜喜抱着昏迷不醒的萧承渊踏入医馆。
鲜血淋漓、衣衫褴褛,她脸上都挂着血痕,一来可把医馆中的众人吓得不轻。
眼下已然是黄昏十分,医馆的大夫连忙开出一个厢房开始为萧承渊诊治。
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宋喜喜压根不避讳,只是蹲在一片守候着。
【我的大还丹对他有没有用?】
宋喜喜在心中问着001。
【有用,但是用处不大。萧承渊的血脉特殊,大还丹对他的药效也就会根据情况不同出现各种程度上的折损。】
【大概有几成药力?我的大还丹还挺多的吧?都给他,能发挥多少?】
宋喜喜急急地问着,声音隐约带着哭腔。
【宿主,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大还丹累积服用药效不会叠加的。】
001有些无奈,轻声说道。
【那我给他服用一下,试试怎么样?】
宋喜喜无助地说着,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001看着都有些心疼。
【宿主,我的建议是不要尝试,因为药效真的很低。】
001给出了客观的建议,宋喜喜的心神紧绷,只得作罢,将希望寄托在大夫的身上。
而那老大夫白发苍苍的,佝偻着身子,颤抖地、小心翼翼地对宋喜喜行了一个礼道:“县主,那刀刃的构造特殊,两边皆是倒刺,刺入肌肤后便难以拔出,且涂了剧毒,此毒老夫还未曾瞧出是什么,贸然将这刀拔出来,恐贵人难以承受……老夫学艺不精,还望县主……”
宋喜喜的泪水瞬间决堤落下,“怎、怎么会这样呢?再瞧瞧,再试试看看如何?”
“老夫自当尽力!”老大夫见状,无奈地应了。
“喜喜……”宋由桓跟了过来,入眼的便是宋喜喜满脸血污,蹲坐在床榻边上,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泪水糊住了她的眼眶,她压根没注意到宋由桓的到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宋喜喜懵懵地抬头,看到是宋由桓,她哭着扑进了少年的怀中,哭腔悲凄:“哥哥,是我……都怪我……他、他是为了我才……才……呜呜……”
宋喜喜的话都没有说完整,宋由桓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伸手心疼地拍了拍妹妹瘦削的脊背,“我知道的,我看见了,喜喜,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周太医也来了,交给他去瞧瞧吧。”宋由桓指了指也是苍苍白发的周太医。
宋喜喜自然是点头应了。
“先去洗漱收拾一下吧,你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什么烂泥堆里爬出来似得。”宋由桓轻声说道。
宋喜喜却是拉着他的手,哽咽着嗓子问道:“锦秀和锦歌如何?”
“皮外伤,养养便好了。”宋由桓摆了摆手,轻声道,“你别伤心了,若是她们知道你哭的这般可怜,定然也会自责的。”
宋喜喜露出一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瓮声瓮气地道:“我知道了。”
瞧着宋由桓身上刀伤,她又道:“哥哥也快去处理一下伤吧,我瞧你的模样可不比我好多少的。”
宋喜喜跟着下人去洗漱了一番,就立刻回到了屋里。
她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身上的衣裙换成了最最简便的样式,而屋内,那周太医脸上的愁容和方才医馆的老大夫几乎是如出一辙。
宋喜喜一进来便听着周太医无奈地声音:“……老夫学艺不精,还望……”
“怎么了?您……也没有办法了么?”宋喜喜眼泪再次涌了上来,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果断将大还丹召了出来,作势就要塞进萧承渊地嘴里。
【001!001!他不是重要剧情人物吗?他就算是要死,也不应该是现在啊!】
【你往常不都会提醒我他的生命危险指数的么?现在怎么没有了!?】
宋喜喜在心中逼问001。
“咳咳咳……让我瞧瞧如何?”沈玉清清凌凌的嗓音将宋喜喜几近癫狂的情绪拉了回来。
她身上披着一件裘衣,借着丫鬟的搀扶才慢慢地走进。
“玉清,你确定……?”
“怎的不确定?你莫要忘了我的师傅可是沈邬!”沈玉清万分笃定地点头,“我最为出色的便是救治外伤,除了你的腿伤我无法治愈,其余的,我都可以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少女的声音平静而又自信,她的神色淡淡,眸光也沉静的像是深不可见的幽潭,却莫名叫人信赖。
宋由桓闻言,脸刷地就红了,支吾着开不出口,反倒是周太医听了“沈邬”二字,眼睛亮的像是灯泡:“你便是沈邬先生的传人弟子?百闻不如一见,家师可还安好?”
转头,他又对宋喜喜和宋由桓道:“沈邬先生最擅外伤,又四海飘荡多有见闻,老夫的医术也是比他不足,若这位姑娘当真师从沈邬先生,不妨让她一试。”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六殿下素来身子骨便是羸弱,这些年来多有暗伤,现在虽然瞧着好了许多,但这内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