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岚被弱水包裹,不灭火烧不到她的身上,其余人惊异地向她靠近,却被弱水隔开,而她身上的伤口也得到了弱水的滋养,虽然不至于被治愈,却并没有再流血的趋势。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迷惘地看向宋喜喜。
“为……什么……?”
“跟我走。”宋喜喜想伸手拉她却也只能穿过她的躯体,只能着急地道。
她没有实体,现在肯定是找不到萧承渊的。
她想要她的小黑莲花好好活着,那么眼前这个能看的到她的羽岚就是唯一一个能帮助她的人。
羽岚几乎是没有犹豫,立刻站起了身。
她走的不快,不过到底是比费力飘着的宋喜喜要快一些。
弱水包裹着她,穿过重重火海,周围人的尖叫和蛊虫被烧焦发出来的声响似乎都成了她逃亡的伴奏。
小姑娘的眼眸依旧明亮,仿佛是黑夜中唯一的光源。
而她走的方向却格外的明确,在黑黢黢的洞穴之中,她仿佛行走在白日之下。
宋喜喜是被001开了金手指能夜视,那羽岚就是真正的天赋异禀啊。
很快,前面渗出了丝许光亮,宋喜喜看到了自己担心不已的身影。
【我的小黑莲花啊!!!】
【是承渊啊!】
宋喜喜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立刻向着萧承渊扑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抱住她的少年,却立刻扑了空。
若是前方的光亮是萤虫之光,那后方的灼热和扑过来的火舌就是能将一切焚烧殆尽的火海。
宋喜喜将余下的弱水泼了过去。
弱水和不灭火就像是相伴相克的眷侣,弱水追不灭火逃,火舌几乎是瞬间就被压制、扑灭。
宋喜喜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心疼的看向比之方才又狼狈了许多,身上多了几处伤疤的萧承渊。
【不枉我的弱水和不灭火啊!,可算找到我的小黑莲花了!】
【这地方是人能待的么?】
【想要训练人的方式有千千万万,这种分明就是为了折磨人的!】
做完这一切,宋喜喜再次回眸,对上的是少年血色的眼眸,他眼角氤氲着泪花,脸上有一细小的划痕,还在往外渗着血。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宋喜喜的衣袖,却又不敢靠近。
宋喜喜心疼地飘到他跟前,道:“姐姐回来了,我们承渊受委屈了,不哭不哭……”
少年的眼泪夺眶而出,想要上前扑进眼前人的怀中,却只能拥入一片虚无。
宋喜喜心酸涩得厉害,头一回无比厌恶为何自己不能以真身穿越进来,这样她就能抱一抱她的小黑莲花了。
“我以为,姐姐又要走了……别不要我……”少年仰着脸,伸手隔着虚无轻轻摸着宋喜喜的衣摆,他触碰不到她,却能窥见眼前人眼中的怜惜。
他知道,她一贯最是见不得他受伤的。
但他也害怕她受伤啊,这里的人,或许也有能看见她的存在……
少年余光瞥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羽岚。
眼睫垂下,遮去了杀意。
羽岚却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她脸上红肿一篇,被蛊虫啃食的伤口泛着脓疮,也叫人瞧不出她的心思。
……
宋喜喜的记忆戛然而止,眼前对上的是萧承渊含笑的眼眸。
“姐姐方才……是想起来了吗?”
他轻轻地把玩着宋喜喜的手指,漂亮的桃花眼中笑意多了些许。
“我原以为只有我会忘记些许记忆,没曾想姐姐也是个健忘的人,早知提了她姐姐会想起来,我便不提了,我只希望姐姐心心念念的唯有我一人。”
他的语气直白而又带着笑,像是只撒娇的猫儿。
宋喜喜看了看在一边叼着毛球儿玩弄的雪球儿,只觉得不能怪她不知道,只能怪这猫太像这人了。
“醋坛子。”宋喜喜伸手捏了捏少年的鼻尖,却还是好奇地问,“她既然要送我东西,为何不亲自来给我?托你代为转增,你还这般好心肠了?她如今……可还好?”
【羽岚变化是真大啊,从前那样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现在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虽然对方的年龄可能比现在的自己要大,但宋喜喜还是不由得在心里发出感慨。
【弱水还真是个好东西,只可惜不能用来种碧落草。】
【要是能整个万毒解就好了,或许,琛儿也不会死在薛若言的手上了。】
“姐姐将她救下后,她便认我为主,开始护着我,只是她后来做了蠢事,为了戴罪立功,她便决定前去南巫完成任务,此行艰难,久难归来。”
“她临行前我正好受伤在医馆整治,她曾来过,不知姐姐你可有碰上?”
听着他说,宋喜喜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行动别扭的丫鬟的身影。
“应该见过,姐姐也认不出来,她的易容之术深得祭司真传。”萧承渊却是轻笑了一声,解释起来,“那时她来,我不曾清醒,待到我醒了她也走了,如今已在千里之外的南巫遗地了。”
南巫遗地……
这个地方宋喜喜倒是从前被谢楠因科普过,是曾经南巫一族的栖息地,如今已是荒无人烟的一片废土,曾有人想在那里种植,但种下的东西不是死的就是收成甚微,于是乎就成了荒地。
外人称,是因为南巫一族遭了天谴,是天道驱逐的罪恶之族,因此他们栖息的地方是不能叫旁人去的,这是天为百姓留下的警告。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余下的南巫人利用蛊虫作弄的手段。
天谴,被天道驱逐……
谁不知道南巫一族尤其是最为珍贵的圣女一脉,那是以卜天意,得天承为荣的?
这样的评判,对于南巫来说不可谓不恶毒。
“不过想来她的任务应该完成的不错,若不然也不能给姐姐送这么个讨人喜欢的小玩意儿了。”
萧承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捞起了雪球儿。
雪球儿平日里还素爱闹腾,旁人抱它都要被扑腾两下,但唯独面对萧承渊那是乖巧温顺的不得了,这会儿被他以一个极其不舒服的姿态捞起来也根本不敢动弹,只是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瞧着宋喜喜,期待着女主人的解救。
“你听我解释一下。”宋喜喜被他这小绿茶的口吻逗乐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雪球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