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方言和周大喜一起回到了石头村，各自回了家。
这里是俩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方言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被徐德胜收养。由于没有父母，他打小就被村里的孩子欺负。
周大喜像个长了脑袋的水缸，他也时常被别的孩子欺负，久而久之俩人就成了好朋友。
石头村是个山青水秀的世外桃源，生活着几百户人家，民风淳朴。
“爷爷！我回来了！”方言拉着白色行李箱，冲进了一座院子里。
院子不大，中间放着个石桌，三个石墩。远处有两间屋子，木头搭建的，房顶铺的是红色的瓦片。时间久了，长了青苔，整体看上去是黑中带绿。
古朴中带着一种年代感，一走进院子就能闻到一种味道，那是木头腐烂发出来的。这种味道并不臭，反而带着清香。
咯咯咯！
角落里还养着几只鸡，正在低着头，抢着吃地上的剩菜。
“你这小崽子回来了啊，今天杀只鸡，庆祝你毕业！”
徐德胜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他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十分稀疏，皮肤蜡黄看起来却精神抖擞。
不管方言多大年纪，在徐德胜眼里永远是小孩。
“爷爷！让我来吧，您就等着吃好了！”
把那箱子放到一边，方言去屋里拿了把菜刀出来。
正所谓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方言十几岁的时候就学会杀鸡宰鱼，还有做饭这些东西了。
咯咯咯！
方言撸起袖子很快抓住了一只老母鸡，放了血，烧了一锅热水拔了毛。他熟练地把肚子切开，进一步处理了内脏。
徐德胜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笑呵呵地问道：“这次回来，再也不走了吧？”
“嗯呐，明天我和大喜去城里找份工作，挣了钱让您老天天都能吃肉！”方言把处理好的老母鸡放进了锅里，他打算做个鸡汤。
老爷子牙也没剩几个了，其实吃不了肉，只能喝点汤。
徐德胜伸手招呼方言：“小子，别忙活了。过来跟爷爷多说说话。”
“好！爷爷，您最近身体没事吧？”方言走上前来，抓住徐德胜的手。
夕阳的余晖，照在爷孙两个人身上，就像某个画家的画的一副国画。俩人有说不完的话，闲聊着家常，讲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觉得倦。
……
晚上，坐了一天火车的方言很累，在房间里睡得很死。
咯咯咯！
直到院里的公鸡叫了好几声，方言才从床上爬起来穿好了衣服。
“爷爷！早上您想吃点啥？”方言一边揉眼睛，一边走进徐德胜住的那间房。
徐德胜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走进了之后，方言在许德胜肩膀上拍了一下：“起得这么早，怎么在这里睡……”
徐德胜的身子突然歪向了一边，倒了下去。
“爷爷！”方言把手放在徐德胜鼻子前。
感觉不到一点呼吸，徐德胜死了。
“您怎么这样就走了？”扑通一声，方言跪了下来，泪水难以抑制流了出来。
桌上有几样东西，是徐德胜留下来的。
半本古朴的书，看起来有点破烂，上面放着两枚铜钱，铜钱上写着宋元通宝，是宋朝的钱币，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
旁边放着一张纸，是徐德胜写的遗书：
当年我在涧河里捡到你，同时捡到这古书和铜钱。铜钱的孔是方的，便叫你方言了。希望你能凭借这些东西，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小子，我也不用办啥后事，你把我的骨灰撒在涧河就行了。
看完之后，方言心里更加难受了，爷爷知道自己没钱，才不让办后事。
方言上大学完全是靠着奖学金，还有日常打工。
……
徐德胜也没什么别的亲人，当天就火化了。
晚上，方言带着周大喜晚上来到了涧河边上，周大喜拿着手电筒，方言捧着爷爷的骨灰。
周大喜看着那骨灰罐子，说道：“真没想到，徐老爷子就这么没了，真是世事无常。”
“爷爷八十五岁才走的，最后也没什么遗憾，也算走得安详了。”方言把罐子打开，把白色骨灰撒进了河里。
河边的草丛里，蝈蝈在拼命地叫，让人觉得心烦。
“徐老爷子兴许就想看你大学毕业，他一直撑到这一天才走。”周大喜在方言的肩膀上拍了拍。
咕咕！周大喜摸了摸自己肚子，这一天没吃饭了。
方言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大喜，你跟着我忙活了一天。咱们捉点鱼来吃吧。”
在河边长大的孩子从小就会插鱼，而且晚上很多鱼都是要睡觉的。
俩人找了木棍，然后把前面削尖了，在手电筒的帮助下，很快就插到了几条草鱼。
然后支起个火堆，烤起了鱼。
方言手里拿着一枚铜钱，说道：“爷爷说这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
“别想了，赶紧吃吧。再过一会儿就烤焦了。”周大喜递过来一条香喷喷的烤鱼。
方言接过来咬了一口，刚要用手去手拔鱼刺，手指不小心被扎了下。
红色的血流出，手心攥着的那枚铜钱染上了血，突然发出淡黄色的微光。
“这铜钱！好奇怪！”方言把嘴里的鱼肉吐了，两只眼睛盯着手里的铜钱。
“邪祟！方言！这可能是邪祟！我听人说，那些歪门邪道的人，常会用到这些东西。快把它扔了！”
坐在旁边的周大喜，放下烤鱼，夺过了那枚铜钱，迅速扔到了河里。
扑通一声！
铜钱落入河里，再无踪迹。
方言立刻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水面：“大喜！这可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哎……”
“村里老人说，活人要是沾染了邪祟，会走霉运的。行了赶紧吃鱼吧。”周大喜倒没觉得有什么，继续拿起鱼吃了起来。
摸了摸口袋里的另一枚铜钱，方言啥也没说。
吃完了鱼，俩人用水泼灭了火堆，拍了拍屁股，准备走人。
咕嘟嘟嘟！
方言突然拿起手电筒，照向远处的水面：“你快看！那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行了，别疑神疑鬼了。快走吧。”周大喜扭过头来，瞟了一眼。
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咽了一口唾沫。
就在距离河边的草丛不远处，那里的水面竟然在冒气泡！
俩人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想要走吧，可是又有点好奇。两人非常有默契站在那里，盯着河水看了半天。
哗啦啦！
没过一会儿，水面竟然缓缓露出个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