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说得有些犹豫，因为他一贯展示在老师和学生们面前的都是一丝不苟的严肃形象。
请神婆这种事听起来实在是和他的人设有些不符。
更何况现在还是当着直播间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他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神婆来过并没有效果之后，校长也是焦虑的。
他忐忑不安地订了这间教室好几个月，确定那些鬼再也没有出来后才放下心来。
谁知道过来两三年，这个秘密还是被学生们发现了。
听到校长的回答，姜锦棠并没有当场作出评价，她淡淡地说道：“我们去学校其他的地方逛一逛的。”
“好的，好的！姜女士，这边请。”
校长巴不得她赶紧岔开话题。
连忙带着她来到了学校后门，那里有很大一片空地，上面花花绿绿的种了不少植物。
“这是我们学校的特色实践活动，孩子们可以以班级为单位，随意种下自己喜欢的植物，蔬菜水果都可以。
为了帮助学生们发展个性，我们把后山的那块地也买了下来。
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如果您对我们学校感兴趣的话欢迎来到多咨询呀！”
【还能种菜？！这就是别人家的学校吗？爱了爱了！】
【我现在算是深刻理解了那句话，我们那时候哪有你们这条件啊！】
【这校长还挺精明，用着我们漂亮主播这么火爆的直播间来打广告。】
评论区讨论得热烈。
姜锦棠却没有心思看，她直勾勾盯着一众菜地中，种草莓的那一小块地方。
“姜女士，这里种的是草莓，就是咱们刚刚去到的那个班级的学生们种的。”
见到她的眼神，校长主动搭话。
“不对劲。”
“嗯？什么不对劲？”
听到姜锦棠的话，校长一脸迷茫。
姜锦棠没做回答，她抬脚朝草莓地走去。
掏出一张符纸按在草莓叶上，果然是和刚刚那个教室里相同的鬼气。
又抽出几张符纸放在旁边的小白菜和红薯叶上，其他的植物并没有鬼气。
这是什么意思，那几个鬼知道她是来找它们的，故意戏弄她吗？
姜锦棠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摘下一截草莓藤塞进兜里，想要一会儿再回教室去看看。
校长又带她来到了校史馆。
“学校在被我们集团接手之前，只是一个乡镇中学，这里的学生大多都是附近村民的子女和一些外来务工人员的小孩儿。
以前这个学校的升学率很差的，不过这些年已经被我们改造得焕然一新了。
今年更是被评为了最受欢迎的私立学校！”
校长指着校史馆最后一张领奖照片骄傲地说道。
“以前这个学校的氛围是不是很压抑？”
姜锦棠盯着前几张照片看了半晌，忽然回头问道。
“你是说乡镇中学吗？对，为了让孩子们考上大学，学老师们当然会严厉一些了。”
校长表示很受伤，他刚才哐哐说了那么多的话，这位姜女士居然只关注几年前的那个小破学校去了！
“有多严厉呢，之前的学校有学生自杀过对吗？”
“这......我真的不太清楚啊。
我早知道原来学校里学生的基础都很差，再加上他们的父母工作都很忙，没时间管。所以老师们会更负责一些吧？
有时候看到学生有不好的行为，骂几句或者打两下，也正常？”
校长舔了舔嘴唇，边说话边时不时瞟着尽头，唯恐那句话说错了给学校招黑，这年头的公关费可不便宜。
“嗯，我知道了。”
姜锦棠留下一句话，就迅速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啊？你知道什么了？！”
校长一个人被留在原地懵逼。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眼前越来越小的身影只能也硬着头皮跟着她跑了起来。
姜锦棠冲到教室时，窗外正好飘来一片乌云，挡住了太阳，教室变得昏暗起来。
姜锦棠把握住这个绝佳的时机。
“神光护体，佛力加持，万法归宗，邪不干正！
别躲了！都给我滚出来！”
教室最后面的垃圾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从里面跑出来五六只鬼在互相推搡着。
“还有鬼没出来，快点的！”
她并不满足眼前所看到的，又冲着空荡荡的教室吼了一句。
等了一分钟左右，教室里没有动静。
姜锦棠毫不犹豫地拿出刚刚摘下的草莓藤。
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咻！”地从她食指指尖蹿出，她把草莓藤用火苗引燃。
燃烧下来的灰烬飘在空中，指引着她往教室的窗帘后面走去。
“哗啦！”一下把窗帘扯开，里面有两只长相颇为不方便的小鬼，正嚣张地插着腰瞪着她。
“你们都是之前那个乡镇中学的学生对吧？”
姜锦棠用指尖的火苗，把教室里的所有小鬼都逼到了讲台上。
她自己则拿起一根戒尺，在手里一下一下踮着。
听到她提到乡镇中学，之前还挺牛气的小鬼们瞬间就蔫了，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愿意说话。
姜锦棠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每个鬼。
“说说吧，为什么要自杀？”
每个小鬼的身上都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相当浓重的怨气。
除了自杀，其他死法不会出现如此极端的情况。
见还是没人发言，姜锦棠举起戒尺随意点了一个站在最中间的小鬼，“就你！说话！”
“我我......我们就是活不下去了嘛~
不过我们不是自己想死的，是有人骗我们！”
“骗你们？展开说说？”
姜锦棠冲说话的小鬼扬了扬下巴。
“就是在我们即将高考的那一年学校请了那种什么所谓的励志导师来给我们加油打气。
那个男人来到我们班的时候，他说他有偏门方法可以买到一种密卷，只要做了考上好大学。
你应该知道，就我们这种小破学校，一年能有10个学生考上本科就不错了，考名牌大学根本就是我们遥不可及的梦想。
考上好大学就能找好工作，我们家里都很需要我们挣钱拿回家，所以当时很多人都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