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亲哥哥这么一打击,阡玉瑾愈发萎靡不振,瘫在床上成了一只废猫。
阡玉琛被他的负面情绪所扰,瞧不得他那蔫了吧唧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长吁了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行了,别要死不活的,你不就是想让她当你的配偶么,我可以帮你。”
此话一出,原本一脸生无可恋的黑豹“嗖”地一下直起了身子,瞪大的湛蓝色眸子里满含希冀。
与不善沟通、性子阴沉的阡玉瑾不同,哥哥阡玉琛不仅样貌出众,性格讨喜,人缘也是好到爆棚,无论去到哪里,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能成为别人夸赞赏识的对象。
在哥哥光辉强大的对比之下,阡玉瑾甚至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毕竟他只是个整天宅在家里写书的社恐死宅,而哥哥却是能为社会发光发热,人人夸赞的白衣天使。
哥哥的光芒太耀眼,在他身边待太久反而让阡玉瑾觉得窒息。
所以当阡玉琛提出两人稍微分开住一段时间时,向来诸事依靠哥哥的阡玉瑾并没有多么反对就答应了。
以哥哥那近乎强迫症般追求完美的性子,若他提出说要帮忙,那毋庸置疑,绝对是说到做到,尽善尽美。
阡玉瑾丝毫不会怀疑哥哥说的话,那睁大的湛蓝眸子里全是激动。
弟弟兴奋的情绪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阡玉琛这里,连带着他白皙的脸颊上不禁泛起一丝薄红。
这小子,有必要这样激动吗?
不过是个雌性罢了……
“我可以帮你追到那个雌性,不过,我有个条件。”
阡玉琛镜片后那双好看的凤眸弯起弧度,让对面的黑豹立马警觉起来。
他们是双胞胎,有些事情仅凭心灵感应就能发觉到对方想要隐瞒的小心思。
如果阡玉瑾没有感觉错误的话,他的哥哥正欲给他提一个不怀好意的条件。
看到弟弟如此警觉,阡玉琛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想法泄露了出去。
身为一个心思缜密严谨的医学工作者,竟然犯了如此疏忽大意的过错,这有些不符合阡玉琛的心理美学。
阡玉琛敛了敛神色,垂眸看了眼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再度抬起眼来时,嘴角挂着微笑。
“赶走她身旁别的异性之后,我们公平竞争。”
这一句话音刚落,趴在床上的黑豹立刻放低了身子匍匐,伸出利爪在床上抓挠,龇牙咧嘴地发出低低的嘶吼,黑尾绷直,尾巴上的短毛瞬间都炸毛竖了起来。
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在发情时,雄性对雌性的占有欲强烈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哪怕眼前的男人是他的亲哥哥,只要妄图染指他的配偶,那就是敌人,是竞争对手。
弟弟的反应完全在阡玉琛的意料之内,他云淡风轻地哼笑了一声,给自己这位傻弟弟分析着利弊。
“你发情的感觉都传到了我这里,你以为我是石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将交叠在一起的长腿放平,浅灰色西裤上尽是褶皱,与那平整的白大褂形成鲜明对比。
“你对她的渴求有多么强烈,我对她的渴求就有多么强烈……
“你知道我是有多忙的,现在还要分心来处理你带来的问题……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你难道不应该负起责任?”
男人理直气壮,把责任悉数推到弟弟头上。
面对哥哥的责问,黑豹顿时就怂了,再度可怜巴巴地咕哝起来。
这小傻瓜虽然思维活跃,可表达力却有所欠缺,有时候很容易就被忽悠了过去。
比如现在。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搬出那间房子,从此不与她接触,等个十天半月之后,你的发情征兆就会自动消失,也就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因为发情的痛苦,连人类的模样都保持不住了。”
阡玉琛会选择学医,其中很大的原因在于,他想弄明白,他们兄弟俩是为何会突然从野兽成为“人类”的。
但过了这么多年,他所能调查出的真相微乎其微,唯一掌握清楚的,是他们身体变化的规律。
他们是人,但同时也是野兽。
他们并不能自由变换身体的模样,正常情况下都只能以人类的姿态出现。
只有在身体虚弱时才会变回兽类的模样,这是他们机体自我保护的表现。
兽型状态下,身体的恢复力会大幅度提升,并在完全康复之后变回人类的模样。
这次阡玉瑾会突然维持不了人型,很大程度上是由发情引起的体内激素异常,又得不到及时排解,积郁成疾。
帮他恢复原样也很简单,只要别让他再接触到那个诱使他发情的女人就可以了。
不过,借由阡玉瑾的这次突然发情,也让阡玉琛有了新的研究方向。
成为“人类”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能让他们兄弟俩发情的雌性。
阡玉琛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平时接触到的异性并不少,可唯独只有今天,在看到荆荷的那一瞬,突然涌现出的求偶欲望令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一个带着其他雄性标记气味的女人,堂而皇之地向他散发着勾引的香味,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出现。
看来,除了他们兄弟俩以外,当年可能还有其他野兽也突然变成了人类……
“从她身上的雄性气味就可以知道,她的配偶并不好招惹,以你的状况根本无法赢过对方……所以,摆在你面前的选择有两个。”
“一,放弃让她成为配偶的想法,从此不再与她碰面。只要不被她的气味诱导,你就不会再发情。”
“二,和我联手,我们兄弟俩一起想办法赶走那些竞争对手。”
“你和她是室友,有了和她发展关系的先决条件;我擅长人际交往,再从中推波助澜,你我里应外合,一并将她拿下。”
“至于她最终选择谁成为伴侣……咱们各凭本事。”
经阡玉琛这一番“利害分析”,阡玉瑾竟傻乎乎地觉得有那么些道理,愣愣地点点了头。